张大嘴的脖子,被绳索给勒住了。
这家伙也够凶悍,手持大刀,朝着侧向猛砍,同时左手抓住绳索,试图挣脱。
但是绳索结的是“勒死狗”的扣,越动越紧,张大嘴拿手抓,并不能解开,急切中砍了一刀,也没有砍中敌人,他猛地想起——我赶紧往外跑,再不跑就坏了。
晚了。
刚刚转身欲往饭堂外面逃,从侧面刺过来一把柳叶刀。
饭堂里没点灯,一片漆黑,这把柳叶刀来得无声无息,张大嘴根本就没有任何察觉。
“噗,”
柳叶刀插进张大嘴的腰肋间。
张大嘴想喊,可是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他喊不出来。想跑,身子已经不听使唤,摇了两摇,“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
此刻,各处仍在混乱中,喊叫声,马匹的嘶叫声,此起彼伏。
……
士兵们人多,乱了一阵之后,把马匹都给控制住了,重新拴牢在马棚里,庄园也逐渐安静下来。
李大疤瘌提着一把刀,四下察看,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心腹,相江小飞鱼胡彪,观察了鞭炮爆炸后留下的碎屑,心生疑惑。
“胡彪,你说,到底是谁在跟咱们捣乱?”
“嗯……擅长搞鞭炮的,就是霹雳帮的魏一雷。兴许是霹雳帮搞的鬼。”
“我也早瞅着霹雳帮不顺眼。”
“一定是他们。”
俩人正在嘀咕,有士兵来报,“队副,队长出事了。”
“什么事?”
“在饭堂发现了队长的尸首。”
“啊?”
李大疤瘌大惊失色,发现了张大嘴的尸首……这怎么可能?
虽然庄园里不断出事,但是都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有人暗中捣乱,但是也绝不敢到庄园里边来明刀明枪地干,毕竟这里住着五十多个士兵。
可是……
李大疤瘌心火窜起多高,顾不得多问,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饭堂。他看见好几个士兵,举着灯烛,正在饭堂内外慌乱地奔走。
从饭堂里,抬出一具尸首来。
烛光照耀下,尸首那张大嘴岔子,一眼便可以认出——正是张大嘴。
李大疤瘌登时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他赶紧命令:“快,把宅子四门封锁,赶紧搜查,里里外外搜查——”
……
士兵们搜查了一通。
一无所获。
除了张大嘴被杀,别的都没什么变化。
所有的人,都蔫头耷脑,自从住进这座宅子以来,大家就是处于一惊一乍之中,不断出现事故。宅子搜了好几遍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怪事一件接着一件,现在——连队长都被人杀死了。
有人说:“不对呀,看起来,人家说这里是凶宅,闹鬼,这事儿好像没说错。”
“那个算命先生,说得也没错呀,看来饭堂就是香甜堂。”
“可不是嘛,饭堂是吃饭的地方,有香又有甜。”
“再住下去,死的还指不定是谁哩。”
人心惶惶。
士气低落。
……
李大疤瘌一肚子恼怒。
他和胡彪坐在房间里商议。
“大哥,”胡彪说道:“咱们别在这宅子里住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心虚呀。”
“你虚个屁,”李大疤瘌瞪了他一眼,“咱们混江湖的,还怕这些歪门邪道?从前的胆量哪儿去了?我告诉你,鬼,是没有的,都是人搞的鬼。”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呀,张大嘴梗屁朝凉了,咱们对上边怎么交待?”
“他死了,又不是我杀的,我用交待什么?”
“大哥,你傻呀,司马农会这么想吗?华参军会这么想么?张大嘴无缘无故死得不明不白,他们难道不会起疑?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难道他们会怀疑我?”
“如果是我,头一个就怀疑你。”
“你……别放屁。”
“是不是放屁,你自己闻闻就知道了。”
“你……”
李大疤瘌翻了翻眼皮,扬着脖子琢磨了一阵,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奶奶的,你小子说的倒是有几分破道理,没错,司马农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老子当成凶手?”
“保证会。”
“哼!”
李大疤瘌在屋里踱了几步。他长叹一声,“天命不顺呀,姓李的看起来没有吃官饭的命。”
“大哥,咱们赶紧逃吧。到哪儿不是吃香的喝辣的,非得这碗官饭才吃得香吗?”
俩人嘀嘀咕咕,商议了一阵,然后李大疤瘌借口去外面视察岗哨,和胡彪两个人,出了沙门堡。
外面一片夜色深沉,这俩小子头也不回,朝着远处疾疾地奔去。
……
沙门堡外,桑丹凤、罗汉雄等人,已经撤了。
他们回到了枫树湾赌场里。
虽是深夜,赌场内外,依旧人影憧憧,好多人匆匆忙忙,在夜色里穿行。
这是袁栋指挥着士兵们,在忙着改造赌场,设置警戒,安排哨位,修建暗堡……他们要把这个赌场改造成秘密基地,有好多活儿要做,白天忙不过来,夜晚趁着月亮干。
在赌场外面的一间小屋,袁栋、桑丹凤、罗汉雄坐在一起商议。
桑丹凤道:“袁先生,现在,咱们从火阳到丘城的秘密通道,已经开通,沿线各点,进境顺利,我们也该撤回了。”
袁栋道:“文寨主,这一段时间,大家合作愉快,袁某的意思,咱们继续合作下去,才是上选。”
桑丹凤笑道:“合作,没有问题,但是也没必要总是捆在一起,几个主要据点,都已建成,剩下的事,就是悉心经营,咱们两边的人马,老凑一起也容易暴露目标,还是按照事先的约定,大家各干各的吧,我们随时保持联络,若有行动,临时配合就好。”
这是她和罗汉雄共同商议的主张。
和衡净山的合作,不可能绑得太紧,狮虎山的力量,绝不能和衡净山同乘一条船。那样不但无益,而且危险。
因此桑丹凤知道,现在应该抽身而退了。
袁栋看她态度很坚决,也只能答应,“文寨主,罗堂主,秘密通道虽然已经打通,剩余的工程还很艰巨,袁某一定禀告上司,请求下步行动,若有使命,还望二位不吝伸手相助。”
“没问题,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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