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离开大路,奔向一片茂密的草丛。
“咕咕咕……”他学着鸟叫声。
对面的草棵子里,走出几条黑影来。
这些黑影都穿着军装,为首的是陈大德。
罗汉雄摊着手,抱怨道:“怎么回事,二哥,你站在旁边看热闹,我可差点丢了性命,你为什么不动手?刚才在聚友饭店里,你可不知道……”
“不能动手,”陈大德凑上来,小声说道:“戏,还没演完哩。”
“什么戏,我刚才差点掉脑袋。”
“呵呵,不会的,孙玉香不会杀你,她不傻。”
“你借给我垫本的那些银元,都让他们抢去了,连驴车都没赶回来。”
“别急,一会咱们给他们来个一锅端。嘿嘿,老子垫了本,得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
“二哥,里面那个米波,尽量保护,他是被挟迫的。不要误伤了。”
“你怎么跟唐僧似的,滥施好人。”
“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说话间,只见聚友饭店的方向,有一群黑乎乎的人影,正在移动。陈大德顾不得再和罗汉雄说话,赶紧抽身而去。
“嗡嗡嗡……”
饭店内外,传来热闹的声音,有人在嚷嚷,还有脚步声。
“叭,”那盏挂在饭店门外的气死风灯,被人打碎了。
很显然,那里打起来了。
罗汉雄知道,一定是八里桥的郭寿昌来和孙玉香“交易”,在饭店里遭到了暗算,两拨人起了冲突。
他心里暗乐,今晚,聚友饭店里这台戏很热闹。
自己站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
黑乎乎的夜色里,一群群的人影,在移动,在包抄,那是陈大德带来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了。
饭店里,越来越热闹,有喊叫声,有人在跑。
“叭,”
枪声响了。
枪一响,局势更乱,饭店里的人乱哄哄地往外跑,四周的士兵在往上冲,一片刺耳的怪叫声,杂乱的脚步声,掺杂着打斗声,被击倒的惨叫声。
“叭,叭叭,”
“啊——”
“站住——”
……
乱了一阵,战斗结束了。
士兵们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很快便取得了胜利。
打死了四五个,抓住了十余个。但是并没有见到孙玉香的面,审问俘虏的结果,说是孙玉香没来。
郭寿昌在混乱中受了伤,胳膊被子弹打伤了。
几个窟窿山的土匪,被士兵们抓住了。捆成一串,绑到了大路上,被士兵们押着,坐在地上。
陈大德走过去,郭寿昌大叫大嚷,“长官,我冤枉,我是被骗的,请长官明鉴。”
陈大德冷冷地说道:“你勾结土匪,做军火生意,冤枉么?再乱叫,打入大牢,先押后审,你看怎么样?”
郭寿昌被他一吓,不敢再吭声,呲牙咧嘴。
陈大德道:“郭寿昌,我放你一条生路,现在,领着你的人,赶紧回去,我向上峰报告的时候,不追究你的通匪罪名,也就是了。”
郭寿昌吃了个哑巴亏,但是跟大兵们讲理又讲不清,只好灰溜溜地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撤”陈大德命令。
士兵们把缴获的钱财、两箱枪支,装车,撤退。
罗汉雄对陈大德说:“二哥,我现在不回城,先告退了。”
“怎么,我还想回城里跟你一起喝一杯哩,咱们胜利了。”
对于陈大德来说,这一趟,确实收获颇丰,把枪支缴获了,还顺带着“缴获”了郭寿昌一批钱财,逮住了数名土匪,这一仗,功劳甚大。
但罗汉雄不想回城。
“二哥,我们堂口里还有事,改天咱们俩再喝酒……对了,那个米波,你最好还是放了吧,他求了我一回,总得给他个面子。”
“好吧。”
很快,米波被释放了。
罗汉雄对他说道:“米兄,兄弟够意思吧?”
米波一揖到地,“罗堂主,感谢救命之恩。”
“你那个媳妇孙玉香,如果还勾搭你……”
“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哈哈,以后如果有了难处,你直接来找我。”
“是,罗堂主,日后多有仰仗了。”
……
陈大德带着队伍,押着俘虏回城。
罗汉雄有自己的事,他和刘一刀一起,赶起驴车,连夜驶往窟窿山的方向。
……
窟窿山上,正是一片忙碌,虽然是夜晚,但是大家都还没睡。
清查地形,部署岗哨,改造工事……
桑丹凤等人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后半夜,桑丹凤才歇下来,她和小芳住到茶花苑里。
外面有哨兵来报,“罗堂主回来了。”
脚步声响,罗汉雄走进屋来,他这回上窟窿山,算是故地重游,心情有些复杂。
“汉雄,你来了,”桑丹凤向他打招呼。
“你们还没睡啊,战斗怎么样?”
“很顺利,咱们胜利了,现在,窟窿山是咱们自己的了。”
“太好了,”罗汉雄高兴地说:“上回我和小芳逃离窟窿山,惶惶如惊弓之鸟,现在,物是人非,重回窟窿山,咱们要把它建成自己的根据地。你说得没错,咱们胜利了。”
几个人的脸上,都绽出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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