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云奕白腿长步子大,没几步就追上了独自上山的时梨清,见她弯着腰在地上找来找去,开口问道。
“找菌材。”时梨清答道。
她从小被师父养大,师父教她的不仅是将纸质物品点瞳化形,还有一些医理,小时候师父的院子里还有一片药田,很多药材的培养方法她都熟记于心。猪苓正是药材之一。
猪苓是种菌类,副本什么都没有发放,就要求三天之内培育出猪苓幼苗,说明能培育出幼苗的菌材就在山上。
培育菌材的方式一半是坑栽,挖出一个宽度深度都合适的坑,将可用的枯树枝,树皮等材料埋在坑里盖上薄土,一两个月后可成。
如果不是系统将菌材统一藏在一个地方等玩家自行发现,多半就是这山上有不少埋在坑里培育好了的菌材,等着玩家们自己挖出来使用。
“你知道的还不少。”这东西超出了云奕白的知识范畴,简单解释之后,他赞叹道。
时梨清忽然停住,站在云奕白身边,直直的盯着他看,缓缓问道,“你……之前认识我吗?”
“?”云奕白一愣,摇了摇头。
“好吧。”时梨清低头继续找盖着薄土的坑。
“……”云奕白眨眨眼,心里默默道,这小姑娘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刚才难道是她在搭讪?
两人很快找到了时梨清描述的坑,里面堆着不少枯枝树皮,时梨清如获至宝,“就是这个!这么多菌材,肯定能培育出幼苗的。”
她四下看了看,“这里的土壤环境也不错,就在这儿准备营地吧。”
落在后面的三人此时才跟上来,一来就听说时梨清要在这儿安营扎寨。
“啊?为什么要在这儿啊!这坑里都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哦。”宋甜甜摆出一个扭曲的神情,“我们在之前的平地上休息,白天来山上干活不行吗?”
“培育猪苓需要在海拔一千到两千米的桦树或橡树下,半阴坡,土壤要肥沃,最好是疏松的砂质土壤,这样才有利于猪苓生长。”时梨清像个百科全书似的背出一段话,“这里的条件正好,如果下山去住,我们再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怎么办?”
“说得对,而且难保这个地方不被别人占去。”赵舒扬发表意见,“我同意住在这儿。”
云奕白没说话,但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他和时梨清站在一边。
宋甜甜瘪瘪嘴,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时梨清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之前折好的纸人,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纸人灵巧的活动起来,在鹦鹉的指挥下开始干活。
“纸是有用的。”时梨清看向宋甜甜,缓声道。
“……”宋甜甜更加坚定的认为她是在针对自己了,不服气的道,“有用怎么啦!像你这么傲慢不会有朋友的!”
时梨清不置可否,找了棵树靠着休息,不再理她。
宋甜甜气得跺脚,拉着冯越走了。
赵舒扬跟过去坐在时梨清身边,开口道,“你的纸人好像不符合物理定律。”
“……”聊天中一直让别人无语的时梨清终于自己体会到了无语的滋味。废话啊!能符合物理定律不是怪了吗?这就是理科直男的脑回路?
“可以把纸人借我研究一下么?”赵舒扬的说话风格一直这样直来直去。
时梨清没说话,看起来像在沉思。
“我不白借。”赵舒扬立刻开出条件,“这个送给你,怎么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雕小鸟,做工精致,栩栩如生。
“这个好这个好!”白鹦鹉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将还在干活的纸人强行叫停,叼着它的头放到赵舒扬面前。
“没关系,你拿去吧。”鹦鹉已经替时梨清完成交易,她才晃过神来一般忽然说了一句。
赵舒扬一愣。
“别理她她反应慢!”鹦鹉嘴快,解释道。
时梨清抱歉的笑笑。
赵舒扬这才明白,宋甜甜所谓的她傲慢不理人,其实只是她反应比常人慢了点而已。
天色将暗的时候,宋甜甜和冯越才回来,副本的所有“特殊情况”都发生在夜晚,这个时候和大佬抱团才能保证安全。宋甜甜嘴硬脑子却不傻,赶在黄昏前“归队”。
她一回来就看到时梨清靠在树边,正将一个纸扎的老鹰点瞳化形,放了出去。
“你在干嘛?你的纸人怎么不干活了?”宋甜甜又想蹭人家的保护,又不肯嘴软,一回来就挑刺。
“肚子饿了,先让老鹰出去找吃的。”时梨清看她越发不顺眼,对她冷眼不是反应慢,就是单纯的不想搭理。
“等你那只破鹰,我们得饿到后半夜吧。”宋甜甜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鹰啸响起,纸鹰带着两只兔子回到时梨清身边。
“……”打脸时刻近在眼前,宋甜甜瘪着嘴转过脸,不说话了。
赵舒扬自告奋勇前去捡柴生火,时梨清开始着手处理食物,纸鹰盘旋在半空继续觅食,云奕白凑到时梨清身边帮忙。
冯越则和女神一起划水,坐在离时梨清稍远的地方休息。
“你过来就只是在这儿坐着?”时梨清看了一眼云奕白,无奈道。
“本来是想帮忙的。”云奕白坦言,“可你看起来……不太需要。”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时梨清手脚麻利的剔骨,去内脏,清洗,用鹦鹉找来的调料腌好,只等生火开烤。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的确没有别人插手的份。
“你之前认识我么?”云奕白撑着头,轻声问道。
时梨清摇摇头。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问我认不认识你?”云奕白接着道。
时梨清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她想起很久之前师父对她说的话。
“你这丫头,是个花姐命,天资聪颖,就是活不长。为师将你的三魂七魄抽出一魄,选了副天生贵命的人,将你这一魄在他体内暂存,可帮你度过劫难。你日后定要寻回这一魄。至于此人是谁,你该见时自会见到,一见便知。”
可她实在没法对一个陌生人直接说,你身上大概有我的一魄。于是过了半晌,她终究摇了摇头,继续处理手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