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头他们之前也是蒙在鼓里的,这把关键的钥匙还是他们在处理新任城主后事时,无意中从那人身上的某个角落搜出来的,所以菜头记得特别牢。
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让大家伙儿都惊呆了,也顾不上身上那一身泥,提溜着宝箱就直奔金兰那儿。
这时已然是第二天晚上,帮忙的乡亲们都散了,大院子里静悄悄的,正好干点私密事儿。
我们几个灰头土脸的,一进门差点把金兰吓得不轻。
“哎呀,这是怎么了,我给你们打水洗洗去。”
她急得转身就要去拎水桶,我连忙拉住她:
“别急,来这儿是想跟你借样东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要是知道我们要借的是关乎城主身份,甚至性命的信物,真不知金兰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挺暖心的,她二话不说扔下水桶,进屋一阵翻腾,没多久就拿出那把金晃晃的钥匙递给我。
她连问我为啥要这东西都没问,就因为我开了口,她就毫无保留地信任。
我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连结婚这档子大事都这样,这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挺不是滋味的,于是耐着性子,把这两天的经历一股脑儿全跟她讲了。
说实在的,听到我们挖出了金家老祖坟那事,金兰的嘴张得老大,能直接吞个鸡蛋。
我被她那副惊讶又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逗她:
“咋样,惊讶吧,也不想想你老公我啥本事!”
我这高级风水师,要真想搞点大动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一脸小迷妹的样子看着我:
“小六,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半仙人,不然咋会知道我那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的事儿!”
我有点羞涩地说:
“我哪是什么半仙,顶多算是给半仙打打下手的小角色啦。”
“嗯哼……先不扯那些,咱们先开箱看看,明天能不能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就看你们老祖宗赏不赏脸咯。”
锁眼里沾了点土,我打了点水,左搓右擦,好一番功夫才把钥匙插进去。只听“咔哒“一声清脆,锁应声而开。
这会儿心里头那个激动啊,能亲手开宝箱的机会可不多,有的人一辈子都碰不上这等好运。
作为开启宝藏的“官方代表“,我对菜头他们几个宣布:
“万一里面真有啥好东西,你们每个人都能挑一件,要是没东西,咳咳……就当图个乐呵吧!”
菜头他们几个嘿嘿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李兄说啥是啥,咱们哥几个不在乎那些哈!”
“咳咳……说实话,不给也真没啥,咱们其实没出多大力,就当是山里头遛了个弯,哈哈……”
我态度坚决:
“那可不成,说好的事得算数,你们帮了我,我也不能亏待大伙儿,就这样定了,谁也别推辞!”
说罢,我麻利地掀开宝箱,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金光闪闪,一个超大的金色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幸好现在是白天,不然得闪瞎眼。
镜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三五斤,挺值钱的样子。
不过,更值钱的是下面铺着的金块,每一块都沉得让人心里踏实,足有好几斤重,一共有十块。
这么算下来,这里头的宝贝至少也值个好几万块了。
可要真是这样,这些宝贝也就刚够凑个彩礼数,说不上有多惊人,权当是添个彩头吧。
我急匆匆地把这些镜子和金子挪到一边,接着往下探,发现的是一堆精美的饰品。
尽管岁月沧桑,它们依然熠熠生辉,给金兰当陪嫁再合适不过了。
底下还藏着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上面的字迹古怪,看得菜头他们几个大老粗直挠头。
这会儿,我那些年在龙牙苦读的书总算派上了用场,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学的每一滴知识都没白费。
我强忍住心头的激动,这可是金家隐藏的宝藏,王室级别的大秘密!
我就说嘛,算来算去的好运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甜头。
虽然我对钱已经看得很淡,但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不然遇事可就手忙脚乱了。
我表现得如此淡定,他们四个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没藏着掖着,把东西摊开,让他们自己挑。
万一有人看中了那张牛皮宝藏图,我也认了,绝不啰嗦。
结果,这几个大老爷们显然更爱金子那实打实的诱惑,一人抱了三块金子,菜头因为家里镜子碎了,乐呵呵地拿了那面大镜子就走。
这些足够他们逍遥好几年,能不高兴吗?
等人走光了,我才提着空箱子,领着金兰进了屋。
本想跟她谈谈那宝藏图的事儿,谁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图,直接从背后抱了上来。
我条件反射地躲了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一身汗呢!我,我就是想跟你商量点事儿,完了还得躲出去,免得被人瞧见说闲话。”
哪有新郎新娘结婚前夜还光明正大见面的道理,多不合规矩。
她略显失落松了手,听完我的解释后,对那张牛皮图看都没看一眼,淡淡地说,
“说心里话,那些宝藏本来是用来复兴家族的。但你也瞧见了,金家到我这儿,算是后继无人了。”
“再者,这世道早变了天,咱家族的辉煌也成了过眼云烟,往后能平平安安就知足了。”
在这儿窝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不做白日梦了,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最质朴的生活。
随便又扯了几句,气氛突然变得微妙,我真不擅长这种尴尬,干脆说道:
“东西我先拿回去,明儿迎亲时再给你带过来。”
她嘟着嘴,不太乐意但也答应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生怕再多看她一眼,心就陷得更深。
这姑娘,敢爱敢恨,性子倔强,不知怎的,我居然有点怵她。倒不是怕她伤我,而是…怎么说呢,她这股子劲儿,有点过头。
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别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半点醋意都不显。最怕的是,她总是那么温柔,多情得不真实…要是偶尔也像寻常女子那样闹闹脾气,我或许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唉…不提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赶回家,屋里黑漆漆一片,一脚迈进门,结果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一滑差点摔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