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顺的她,此刻却像只母老虎,小手已掐住我的软肋,似乎稍有不顺就准备给我来个“致命一击”。
哎哟喂!
好家伙,居然敢这么威胁我?
本来我一直是让着她的,但今天我可火了,让?让个锤子!我直接反过来把她按倒在地,也不客气地抓住了她的软肋,咬牙切齿地说:
“你敢用力,我也不含糊,瞧瞧咱俩谁先喊妈!”
这一下,她是真恼了,二话不说就上手捏。
那酸爽,哎呀,差点没把我疼背过气去。
没办法,我只好豁出去了,也狠狠回敬了她一下,弄得她哇哇直叫。
咱俩就在屋子里这么相爱相杀,叫声连连,外人听了还以为里头在宰猪呢。
正当我们玩得不亦乐乎,院里的铃铛响了,有人敲门。
我冲着还不肯罢休的荼菲喊:“快撒手,让人瞅见了不得笑掉大牙!”
她又狠狠给了我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说:
“你给我记着,下次非让你哭爹喊娘不可。哼!”
我瞅着她那红彤彤的手印子,调侃道:
“你自个儿也快炸了,图啥呢?”
“切,你管得着?大不了我再去整个新的呗。”
变种人都能造出来,小小的整容手术算个啥,小菜一碟嘛。
我捯饬了一下衣服,懒洋洋地说:
“有啥好玩的,原装的最自然,你啊,还是多想想怎么放松吧,老这么绷着,真要憋出病来的。”
不是啥愿望都能实现,得不到的时候,心态要摆平,否则只会让自己困在苦闷的牢笼里。
人生苦短,追求多多,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心胸开阔了,思路自然也就豁达了。
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下来,我连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那四个家伙,各个手里提溜着礼物,菜头拎着一坛子白干,其他几个则是拎的鸡鸭鱼。
“深更半夜的,组团来送温暖?啥意思啊这是?”
自从我和荼菲搬来,他们几个就很少上门了,估计是怕打扰到我们,毕竟家里有个女士嘛。
我把这些东西收好,领着他们进了院子。
我这院子经过一番折腾,角儿里搭了个凉亭,既能观风赏月,也能在这儿烤肉涮锅,比起以前围着个小火堆做饭,咱这算是文明升级了,追求点生活质量,不为过吧。
这几个老兄哪见过这种新鲜玩法,特别是那些摆得跟艺术品似的水果蔬菜,精致得都不忍心下筷子了。
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敞开了。
他们在山城里朋友也不少,但还是爱往我这儿跑,图个心里舒坦。
他们说,跟我聊天轻松,有时候自己话都说不利索,我却能一针见血,帮他们把心里那点儿没说完的意思给补齐了。
所以,和我相处,他们觉得特自在。
就像现在,四个人里,三个愁眉苦脸,一个春风满面,高兴得不行,我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心里头有了意中人。
不过,喜欢归喜欢,姻缘这事儿,可不是单相思就能成的。
就冲他们四个那面相,一看就是千年等一回的光棍命。
还真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群单身汉能凑一块儿,也是缘分。
本来是件高兴事,他们几个特意跑来跟我分享喜悦。
那三个单身汉偶尔也酸溜溜的。
我不一样,我隐约感觉这喜事可能长不了,真心希望这位情场得意的朋友,能把这份快乐多留一阵子。
至于其他三位,我自然也是劝他们别眼红,感情的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最好。
几轮酒过后,他们都喝得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走了,留下一桌狼藉。
我懒得动弹,干脆靠在椅背上,望着夜空发呆。
听说这地儿一进11月就该雪花飘飘了,眼瞅着都要跨年了,雪的影子都没见着。
没见识过这里的雪景,总觉得少了点啥,毕竟在陈家村那会儿,雪也是稀罕物。
跟着龙海闯荡四方时,又总是在雪季擦肩而过,心里头对雪还是有点小憧憬的。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起绵绵细雨,风嗖嗖地钻进凉亭,冷得让人直哆嗦。
我故意躲着荼菲,就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好像只有喝趴下了,才能躲过她那碗难以下咽的枸杞汤。
男人的聚会,她还算识相,不来掺和,但屋里那物件碰撞的响声,明显是她在发泄不满。
我忽然伤感得想哭,我又不是牲口,天天就知道催催催,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荼菲越催,我逃得越远。
小杯小酌有啥意思,我干脆抱起大碗,咕咚咕咚往下灌。
在天旋地转之间,我仿佛看见了去世的大柱子朝我走来。
我咧嘴一笑,身子一晃,往后一倒,世界便黑了。
再次睁眼,已是三天后的晌午。
没想到,这一醉,竟是三天三夜。
醒来那刻,脑袋像被板砖砸过,疼得快炸了。
身边空无一人,就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无忧,无忧你在哪儿?”
我强打精神,连喊了十来遍无忧的名字。
这个平时黏我跟糖似的小妮子,今天居然反常地没贴上来,屋里静得吓人。
桌边没热水,火塘也灭了。
这丫头该不会撇下我,自个儿溜了吧?
要是真这样,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心里五味杂陈。
正当我自怨自艾没人理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了喧闹声。我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打开门,一阵刺骨的冷风迎面扑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眼前的世界银装素裹,没想到这山城的雪景如此迷人,美得让人心醉。
这下,头疼的事儿早抛脑后了,心情也跟着畅快不少。
顺着喧嚣声望过去,原来是路边的街道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年轻人,正热火朝天地打雪仗呢。
男孩女孩混在一起,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男孩子们力气大,把女孩子逼得节节后退。定睛一瞧,荼菲那丫头居然也在其中,笑得那叫一个欢,这是我头一回见她玩得跟个孩子似的那么开心。
天寒地冻的,手都冻红了,她还和姐妹们并肩作战,玩得忘乎所以。
我慢慢踱到路边,正好瞅见一个巨型雪球朝荼菲飞去。
她吓得尖叫连连,可身体冻得僵硬,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雪球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