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沙滩上并非我想象的危机四伏,银白色的沙滩美丽极了,脚踩上去柔软舒适,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一切都保持着原始风貌。
众人起初有些拘谨,后来渐渐放开,大声在沙滩上释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宝贵。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那些女士,有的已经开始在沙滩上跳舞庆祝。
我和巧儿姐他们没像其他人那样疯玩,前方未知,祸福难料,实在没什么可高兴的。
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人们开始陆续向岛内走去。
岛上这么热闹,却不见有人迎接,真奇怪。
这时,有人指着海面大喊,“快看,船开走了。”
众人一看,那艘来时乘坐的大船正缓缓驶向大海,把我们都留在了岛上。
我一直注意着岛主,他没上岸,是不愿意见到白岛主,另一个自我?
船开走了,众人急得跺脚也没用,根本联系不上岛主。
就算能联系上,黑岛主也不可能大老远再把我们送回大陆。
他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能上岸已是天大的恩赐,还想怎样?
我心里凉透了,别人还有退路,唯独我没有,除了巧儿姐,就只剩龙海这条大腿可抱。
于是,我一把拉过他,勾肩搭背地并排走。
龙海想挣脱,一脸嫌弃,“师伯,好好走路,你这样成何体统?”
“咳咳……我们师侄怕什么,这不是光明正大的互相取暖嘛,难道你不觉得冷?”
经我这么一说,他细细品味,“越往岛里走,确实越冷,不会要下雪吧?”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摇头否定,“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从没听说仙岛会下雪,据说来时都是春暖花开,人间最美时节,啊啊啊……阿嚏……”
说着,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阵冷风刮来,真让人扛不住。连我也打了个寒颤。
我没带厚衣服,龙海同样没带。
现场的人,一个不落,都因为所谓的经验,没人带保暖衣物。
这导致一个严重后果,面对寒冷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向晚,她可是孕妇,如果冻感冒,可危险了。
夫妻俩走了会儿,她丈夫来找我,直接告辞。
原来,他们发现不太适应环境,为了避免出事,决定去海边温暖地带等我们。
说是等我们,我心里清楚,他们可能有接应船只或飞机。
相处一个多月,我能感受到向晚遇到了好男人,所以,尽管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他们仍很珍视,毅然放弃了上仙岛的名额。
这一放弃,两人离开了,说实话,300人中,能上岸的,粗略一数,只有267人,这么多人丧命,真是惨烈。
李雪望着向晚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舍。
或许,她也渴望拥有自己的小宝贝吧。
身为变异人,她这辈子无法孕育后代,这对夫妇的生活更像是丁克家庭。
甚至,我总觉得他们相敬如宾,这段婚姻仿佛只是个空壳。
如果真是这样,说实话,我真为李雪感到心疼。如果她能过得如愿以偿,我可能早就放下对她的那份情感,从此不再多看一眼。
然而,她的不幸就像一根刺,时不时扎得我心痛,让我不得不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唉!
剪不断,理还乱,顺其自然吧。
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片白茫茫前停下脚步。
一路上,大家都急匆匆地赶路,早已汗流浃背。
因此,尽管途中遇到冰霜,也没觉得多冷。
眼前这片冰面,如同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绒毯,美得令人赞叹,却又冷得刺骨。
跟随李雪的老王头,对着众人焦急地说,“不好了,我们好像来迟了。”
大家一脸懵懂,围了上来,“什么意思?来迟了是什么意思?”
“以往不都是这个时候来的,怎么这次就迟了?”
虽然他们在海上因为我和龙海的原因,绕了不少弯路,至少耽搁了一个星期。
但总的来说,还是在约定时间内登岛,刚刚好。
老王头却急得手忙脚乱,手指头掐来掐去,抖个不停,像是在害怕什么,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让人干着急。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别听他的,能走的继续前进,走不动的原地返回,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坏消息的来源,正是那个秃顶男,只见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毫无保暖可言。
但看到他的精神状态,就知道此人不简单,毫无惧色,扒开人群,径直走向那片结冰的湖面。
这是一片巨大的淡水湖,湖面的冰层颇厚,在周围荒凉无雪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四周虽冷,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毕竟只是些干草加点霜而已。
但湖面上的冰层异常寒冷,不论怎么蹦跶,都不容易将其踏穿。
这么冷的地方,脚底都要冻僵,每多走一步,都是对身体的考验。
一个小时后,再上岸一瞧,267人中又有几位退出,只剩258人了。
也许越往后,淘汰的人越多。无论如何,我还能走在前列,多亏了龙海带我历练的那三年,什么样的日子没见过,比这更艰苦的环境我都挺过来了。
我搜集了些干草,把它们绑在鞋上、小腿上,甚至身上,能绑的地方都绑了。
现在的龙海也不嫌弃我了,我们俩搂得紧紧的,亲如兄弟。
再看李雪,居然还是独自一人,没有和宋先生亲近。
即使对方想牵她的手,她也会直接挣脱,拒绝接触。
这多少让人有些心疼。
还好,有巧儿姐在,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倒也合适。
众人像难民一样,终于看到一片开花的树林时,在这片树林里遇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他戴着面具,手持桐萧,旁若无人地吹奏着。
我略懂音律,尤其对桐萧颇有研究。
当初在龙牙,每个人至少要学三种乐器。
说实话,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这么多,学得人头都大了。
但好在我最终选了三项,一项是我的拿手好戏——吹树叶。
最后一个乐器就有趣了,居然是只在红白喜事上才用得上的唢呐。
听着那曲调,隐约透露出一抹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