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姐一脸疑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带他一起?我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对他真心实意,从没亏待过他,为什么就不能一块儿嫁过去?”
“我还想继续照顾他,根本不觉得他是负担,小六,你得帮帮我,别让我们分开!”
我理解柱子姐的感受,亲手拉扯大的孩子,半路丢下,那种心痛,难以言表。
“姐,我没想拆散你们,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
“这孩子如果跟着你,你和姐夫这辈子别想有自己的亲骨肉,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勺药和你八字不合。”
听完我的话,她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
她想嫁人,自然也渴望有个亲生孩子,得知小勺药对她有影响,心里凉了半截。这意味着她得做选择。
无论选哪边,这辈子注定会留下遗憾。
于是,我替她做了决定,“这孩子有我呢,我会亲自照料他,你放心。你和姐夫好好过日子,一个月后,我会来带走小勺药,这房子和之前的存款,都归你。”
“希望你们幸福美满,早日有自己的孩子。”
她不甘心地问我,“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小勺药怎么会妨碍我,我不信这种事,太离谱了。”
她宁愿相信自己不能生育,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姐,我的判断你心里有数。这三年,你和姐夫应该一直在一起吧,只因为担心我,才没结婚,对不对?”
这话题虽尴尬,她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没领证,两人却早有夫妻之实。
“你看,三年了,你有怀孕的迹象吗?”
这问题让她哑口无言,因为有几次,两人忘乎所以,忘了避孕,或者说,两人默认放弃避孕。
在他们看来,感情深厚,生活和谐,结婚是迟早的事,只因我迟迟未现身,才拖到现在。
如今被我一提,她心里也咯噔一下。
他们俩真的没法一起怀上孩子。
这个打击太大,她一时承受不住,身子一晃,虚弱地靠在墙上。
“真的没其他办法?非要做出这么决绝的选择,才能有新生命?”
“虽然我同情你,但实话告诉你,小勺药的命太硬,只要他在,你们的孩子就不会来,趁早放手,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和柱子姐说话时,小勺药也听见了,立刻跑出来说,“小六叔叔,我跟你走,现在就行,不能让姨妈没宝宝。”
柱子姐含泪反对,“不行,我不能撇下小勺药,他是我弟弟唯一的亲人,我怎能只顾自己幸福,不顾他,我做不到。”
“那……那阿海就重新找个好女人吧,我不配拥有幸福!”
她开始自我放弃,趴在地上痛哭。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纠结,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
“柱子姐,你这样牺牲,小勺药未必会感激,他会多内疚啊,害你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忍心让他小小年纪背负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柱子姐一直哭,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她究竟该怎么办?
我让小勺药立刻收拾东西,不用等一个月,现在就跟我走。
至于学业,这世上谁能比得上龙海教得好。
把他送到龙牙,能学到更多东西。
之前是他太小,龙牙又多事,不想让他冒险。
现在他长大了,能照顾自己,即便我在,龙牙的人应该也不会为难他。
毕竟,他不像我,我吃过的苦,不能让他再尝一遍。
我走得决绝,没给柱子姐反悔的机会。
她为这孩子牺牲太多,不能再把一生都赔进去。
我把龙牙的地址给了她,如果她心疼孩子,随时可以去看望。
在龙牙,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小勺药既兴奋又有点忐忑,还夹杂着一丝不舍。
毕竟,学校里还有几个好朋友,没来得及告别就离开,确实遗憾。
我也没辙,时间紧迫,不能浪费在琐事上。
只能安慰他,人生就像坐公交,随时上车,随时下车,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总要面临分离。
相信总有一天会再见,日子长着呢,关键是提升自己,有本事了,才有资格选择停留。
他似懂非懂,没反驳,乖乖跟着我,艰难跋涉到龙牙。
这里是深山老林,从外面走到目的地,竟然花了整整一晚。
我倒还好,身体底子在,还经常锻炼。
小勺药这孩子,腿早疼得不行,却硬是咬牙跟上,一声不吭。
就凭这股韧劲,他在龙牙这大学府肯定能脱颖而出。
龙牙弟子大多不认识我,但当我亮出副院长身份的令牌,一个个震惊得下巴快掉,对我热情得不得了。
龙海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神色略显疲惫,见我也没摆脸色,只是无奈问,“你来干嘛?”
我把小勺药推到前面说:“这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想在这儿借读,你通融一下。”
他翻了个白眼,“这事你说了算,你有这个权力。”
别看他管着龙牙,实际上,一直没拿到白羽的院长令牌,在龙牙处处受限。
我的地位比他高,完全不用他点头。
给小勺药安顿好,又给他找了个美女师父,让他拜入门下。
这位女老师叫余柔,人如其名,温柔可人,而且实力强劲,比我那个有名无实的师父雷覇天强多了。
当然,像雷覇天这种蹦跶得欢的,因为站队站错,早不知死多久了,想到这儿,真是感慨万千。
我整理了一下这边的事,特地给小勺药弄了部手机,以便紧急时刻联系我。
然后,我再次踏上前往山城的路。
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三年没见,不知道我侄子陈玄机怎么样了,菜头他们照顾得如何?
毕竟,他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和小勺药一样,命运坎坷。
想想自己的不负责任,真是羞愧难当。我二话不说,抢了龙海的越野车,装满物资,直奔山城。
我不知道,我前脚刚到龙牙,消息后脚就传到了研究院。
此时,荼家老宅,不是那座山上的宅子,早被夷为平地,这宅子是荼家根基,外人很难找到。
他们打听我,自然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