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不再是道士了,还在那里假装清高,我要把他那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高高在上,直接打落在地,进行残忍至极的摩擦。
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特别是屡屡打不到这个家伙,让我那仅存的一点自信心被激发起来。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主要是也没有人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还不伤害我的。
对方一味地后退忍让,让我尽情地发挥着自己,把一切怒火全都在一招一式之间宣泄着。
直到我打累了,累得手都举不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时,玄清这才对我说,“很多事情真不是你这个级别能管的,你啊,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来这里闹事了。”
“这一次,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别给我找不自在。”
“赶紧走吧。”
他提溜着我,就像是在拎一个小鸡仔,当时就把我给丢出院门外。
我气得捶胸顿足,准备养足了精神后,再来找茬。
凭什么他们做了那种事还能过得如此逍遥自在,我要让他们恨自己生而为人,尤其是遇到我这样的无赖。
第二天,当我准备充分,打算来搞事时,惊讶地发现,这屋子已经人去楼空,那对狗男女连夜搬走了。
还给我留了一封信,看得我怒火中烧,“咔咔咔”几下,撕扯成碎片。
“混账,我不信找不到你们,呵,真是有够天真。”
事实挺令人难以接受的,我前脚刚准备用寻人符,后脚就发现,寻人符不管用了。
这二人消失得挺彻底,不管我烧了多少他们的衣物和破鞋。
寻人符死死地躺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
我有些绝望地看着这一幕,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说啥也不走,就赖在这里,看他们能把我怎样。
“哼,跑吧,有本事别让我再找到,可恶的家伙。”
我像个疯子一样,把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砸成碎片。
就差把房子拆了。
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再住人了,说起来还挺伤感。
我呆呆地坐在那废墟门口,看着院子里精心养护的花,突然之间就释怀了。
我没有资格替别人打抱不平,人都死了,纵然不甘心,还能活过来不成。
再者,我爷和那个穆言白都不吭气,我把自己气死了,实属脑残。
我把阴阳镜取出来,然后看着两个老傻子,忍不住讽刺起来,“你们俩倒是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为了个不值得的女人,死得面目全非,想问问你们,现在后悔不?”
二人沉默啊,自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脸麻木,和死人差不多。
他们本来就死了,现在更是心如死灰了吧!
我讽刺了半天没人接话,突然觉得没意思,正打算把镜子收起来时,我爷突然给我打手势,“原本还有些难受的,突然之间想着,还有你这个大孙子,也就释怀了。”
“她不仁,我也没多义,咱们俩算是扯平了。”
“哈哈……”
我爷笑得挺剧烈,真怕他把自己笑散了架。
穆言白则告诉我,他和我爷和解的那天就已经放下了。
现在则是彻底放下了。
他想离开这个伤心无爱的世界,重新开始轮回,让我送他去地府幽冥。
我自然是很乐意效劳,问题是,他下去后,下场可能会比大柱子还惨。
大柱子虽然被那些厉鬼抢了贡品和钱财,但他还是自由的,还能到处逛逛。
穆言白不同,他就是个孤家寡人,很难有香火供奉,搞不好下去就被抓去做奴隶,做各种炮灰。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想到,人死后会这般苦。我不怕苦,我只怕心痛的感觉。”
比起那无法言说的心痛,肉体上的一切疼痛都不足为奇。
他想开了,这地府若是真的这般苦,那就让他吃够所有的苦,这样下辈子轮回的时候,再多的苦他都不会怕了。
我个人挺感慨的,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他得多绝望,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我爷,又看了看他,对他说,“虽然萍水相逢,和前辈也没什么交集,但总归是相识一场,以后但凡是给我爷供奉的时候,都会给前辈捎上一份,你把生辰八字告诉我就行。”
穆言白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善良,一时间还挺感动的,随即对我说,“我也没有一个后人,难得小兄弟如此仁义,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在人间有自己的洞府,里面有些许珍藏,如果小兄弟不嫌弃的话,还请一并取走。”
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个地址,却是一步也不想在这肮脏的人间待着,求我送他走。
我知道一个人心死后,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吧,想要磨砺身心,从而忘了那些难以言说的痛苦。
最终,我还是如他所愿,把阴阳路打开,直接送他去了鬼府世界。
这是一个看起来还挺大的城池,他大概能感觉到我在看他,进入城池的那一刻,转身和我挥了挥手。
我爷突然对我说,“算了,活着真没意思,原来还想着能长生,现在想想,多待一天都觉得难受,把我也送去吧,和这老家伙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他说完后,把自己的真正生辰八字告诉我,让我赶紧送他走。
他怕自己去晚了,就追不上穆言白。
当然,我爷这个人啊,也给我留下了好东西,就在陈家老坟里面,其中一个坟坑里。
那是一个空坟,里面没有死人,只有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宝贝,现在一点都不留恋,全部传给了我。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吧,这些人因为爱情,活得轰轰烈烈,也因为爱情,看破一切,潇洒离去。
我看着我爷的身影,在穆言白进城之前,总算是追了上去。
二人有说有笑地聚在一起,共同迎接地府的生活。
他们要熬到投胎的那一天,才能算是短暂的解脱,人生真的不容易。
我默默地来到这个城市的丧葬一条街,买了许多许多的东西,给二人还有大柱子,全都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