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艺璇下意识就想要上前,但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却是被沈玄风一把拽住。
“等等。”
他压低了声音喊道,“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局?”
换做往常,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当着宋珩的面说出来的,可现在事态紧急,他也就顾不了许多,只依旧是下意识压低了声响,不敢轻易被人听了去。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艺璇倒也不由得有片刻的恍惚,两人不自觉对视一眼,只刹那的功夫里便当即有了盘算。
“去找陈老板,让他来!”
夏艺璇想也没想便径直脱口而出,一声陈老板倒是让余下的三人都不由得一颤。沈玄风是陡然清醒,而甄泠朵和宋珩却是不自觉一颤。
那一刻,两人茫然对视,分明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同一种恍惚:陈书易也出来了?
陈书易是和梁风祁一起到的。
事实上,此前两人还一直在问全无头绪还郁闷不已,但沈玄风收到夏艺璇的指示,立刻打电话通知,得了消息,他们便当即急吼吼地赶了过来。
陈书易将两人仔细审视了一圈,余下的那三个则是各自端着一副凝重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堵在了出口,谨防意外。
瞧着他们这般阵仗,甄泠朵和宋珩心底委实好一阵无语,可偏偏多少也能想见如此小心谨慎的根由,不过是因为他们事先曾吃过亏。
虽说两人尚且不知细节,但也多少能猜到些。
“是本人,灵魂已经回来了。”
在得了陈书易不无笃定的答案后,夏艺璇和沈玄风便在第一时间急吼吼冲到两人跟前,亲自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
夏艺璇到底是没忍住怨了几声,“你们两个怎么就非得这么着急呢?但凡多等半个小时,也不至于……”
而另一头,沈玄风却是根本就不做他想,只一个劲儿地道歉,“不好意思,宋老板,不得已用了些非常手段,还请见谅。”
宋珩摇了摇头,算是应对。
五人凑在一起,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了,得知宋珩在那寺庙里的发现,陈书易登时沉下脸来。
“陈老板该不会又知道了吧?”
开口的是夏艺璇,她说这话时嘴角始终都噙着笑,会议室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凝重了些,她有意想要活跃一二,故而说话的语调不自觉带着几分振奋意。
“密宗手段。”陈书易倒是沉稳,只淡淡道。
密宗?
骤然听着这个陌生的名词,边上几人都不由得沉默了。再下一瞬,夏艺璇和甄泠朵几乎同时抬眸,将视线集中在陈书易身上。
可奈何,陈老板却是再没多说什么,不死心的两人又看向了宋珩,可也到底是全无收获。
“这事便先记下,等夏艺璇仔细查了再说。”梁风祁瞧着众人面面相觑的姿态,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倏然道,“鉴于老板和甄泠朵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灵魂归位的人,我建议你们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我同意。”
夏艺璇闻言,登时举手附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最好。”
“躲去哪儿?”宋珩轻笑着反问。
彼时甄泠朵已经开始环视周围,侦探社倒也能藏人,他们可以躲在宋珩的办公室里闭门不出,只要其他社员不突然剧透,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可惜,甄泠朵没机会说出自己这番见解。
“要不,还是去你家吧。一直藏在社里终归是不方便的。”夏艺璇想了想道,这一建议被除了甄泠朵和宋珩之外四人全票通过,故而也就在骤然间成了无可反驳的决定。
“吃的喝的都不用管,需要什么就电话告诉我,我来准备。”夏艺璇临行前再三叮嘱,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轻易踏出一步,宋珩和甄泠朵十分听话地点头应了,可彼时他们眼睛里分明都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怅然意。
毕竟在这屋子里曾有过不少让他们头疼的记忆。
就这样,宋珩和甄泠朵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陈老板说的那个密宗,究竟是什么?”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甄泠朵自然不可能轻易松懈精神,鉴于现如今他们手头所掌握的线索实在有限,她便也只能尽可能顺着当下的线索来做思量。
“不知道。”
宋珩倒是答得干脆,他显然是半点没在意甄泠朵话语间的急切与不安。
“话说,你是怎么想到离开的方式的?”尽管并没有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可甄泠朵却也不曾因此而放弃,而是冷不丁又问出了个已经在她心里来回往复折腾了好几轮的问题。
“猜的。”宋珩的答案一如既往地简洁。
“……”
甄泠朵闻言,不由得好一阵无语,“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万一选错了呢?”
“最不济也就是重新被丢回寺庙,应该也没有比这个更意外的答案了吧。”宋珩语调轻松,瞧着就不像是会因此而乱了心神的主。
甄泠朵兀自思量了许久,但到底是没能想出任何一个切实有效的反驳说辞,便也只好举双手投降,“行吧,我竟不知如何反驳。”
她倒是又提到了那两个黄毛小子,“之前在摄影展的时候,没能有机会深入了解,但但他们好像会易容术,也不知道其他那几个还有些什么手段……”
回想起先前所经历的种种,虽说是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可甄泠朵还是会不自觉感到后怕,比起她,眼前的宋珩着实淡定地多。
“别想那么多,赶紧休息吧。”
说罢,宋珩也不等甄泠朵有所应对,径直起身回房去了。
甄泠朵见状便也顺势回了客房。
他二人都以为,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将错位的灵魂找了回来,一切便该回到正轨上来。但不成想,及至午夜时分,两人的手机竟都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突兀的声响让他们不由得心下一颤,半晌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甄泠朵倏然起身,急吼吼就往屋外跑,“宋珩!”
她哽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