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
沈玄风一头雾水,他正待说些什么,却不成想,陡然间却是有一段不化骨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安倍雅子身上。
这突兀的动作让跟前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显然,任谁都不会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数。而最是难以招架的,无疑是安倍雅子。
毕竟这人此前筹谋了许久,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连番设计了许久,可到头来却是始终都没能有机会突破桎梏。单是处置一个柳姑娘,便让她头疼不已,可没料想,先是遇上程归远,再冷不防被这从天而降的东西砸了个满头包。
迎头的痛击让安倍雅子硬生生花了好大的时间才终于稍微缓过来些,然而,尚且不等她有机会反击一二,那不化骨却是自顾自扭头就走。
无非是在对是沈玄风的那一刻,倏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人一眼。
只这一瞬的功夫,沈玄风却是忙不迭即刻跟了上去,不为旁的,只因他一眼便识破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那不化骨,可不就是他已经许久不曾遇上的师兄。
自两人先后下山,且行事相悖之后,沈玄风虽也是花了不少精神仔细去寻那人的身影,可奈何却始终都没有任何线索。
沈玄风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见过,会在当下的境遇下遇上。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登时追了上去。
然而,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饶是沈玄风卯足了劲儿,可到底是没能追上人。
无奈之下,沈玄风便也只能讪讪然回头。
彼时的沈玄风脑子里全然都记着自家师兄的事,至于旁的,倒也的确是顾不得了。安倍雅子有心想要为自己复仇,奈何,沈玄风前脚刚走,甄泠朵等人便即刻回过神来,不自觉便凑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往她头上招呼。
四个人兵荒马乱一般肆意动手,饶是安倍雅子有心想要反击,却根本是双拳难敌四手,根本就无力招架那连续不断的攻势。
末了,她只能沉默着接受死亡。
就在那安倍雅子倒下的那一刹,原本和那些能人异士勾连在一起的那些樱花人,却是也全然没了招架的能力。借着人多势众,他们便也就趁势将偌大的撑花镇重新替柳姑娘抢了回来。
“谢谢大家。”
柳姑娘径自领着一众村民立在甄泠朵等人面前,言辞恳切地道。
甄泠朵和宋珩两人立在前头,余下的那几个人便也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好似眼前这一切根本就和他们全无关系。
可事实上,若非是这些人乌泱泱的涌到撑花镇前,才总算给了柳姑娘以喘息的可能。
“如今旧事已了,你也该往前走了。”甄泠朵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宋珩凝神看了柳姑娘一眼,倏然正色道。
骤然听着这一句,柳姑娘尚未作声,甄泠朵闻言却是不自觉一愣。诚然,她此前也的确用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劝过柳姑娘,可那时候她却是始终都没有应许过半个字。
然而到了眼前这般田地,宋珩再说这话时,柳姑娘倒是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会安排的。”
难得听着柳姑娘不无坚定地应了这一声,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了下来。无他,实在是眼下横在他们肩头的不安,彻底消散了个完全。
撑花镇之于柳姑娘而言,实在是个巨大的劫难。可现如今,他们却是希望她能放下心头的负累,尤其是程归远。
比之于身边其他人,他实在是将柳姑娘其中的艰难瞧了太多,尤其他心底里总也还是有些别的念头,自然也就愈发心疼。
如今好容易得了她坚定的答复,程归远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径直补了一句,“我帮你。”
这一句他说得再笃定不过,可边上众人瞧见了,眼睛里却是不自觉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以甄泠朵为首,夏艺璇等人眼睛里的笑意最是玩味。
程归远自然也接收到了那些莫名的笑意,可为了不让柳姑娘因此感到纠结或难堪,便也只能始终端着一副没所谓的姿态,权当根本就不在意。
他是男人,若是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身先士卒,又哪里能让人安心?
程归远坚毅而果决的一句,让柳姑娘不自觉愣了一愣,显然,她根本就没预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再加上撑花镇的事,她本也没有办法坦然交付到旁人手里。
因着这样的缘故,她便愈发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幸而,甄泠朵眼见着这一幕,到底还是心有不忍,转而替柳姑娘劝慰了一声,“需要帮忙的话,柳姑娘定会主动招呼的。”
说话间,甄泠朵便不由分说将人径直拉到了自己身后,不等柳姑娘开口,便无声以眼神制止。这样突兀的动作,倏然落在程归远眼睛里自是让他心有不快,然而眼前人说这话时实在笃定非常,加之她边上还有一个沉默着不做声的宋珩。
程归远兀自思量了一阵,到底还是强自按捺着自己不安的心绪,只依言沉默着,眼神虽时不常盯着柳姑娘不放,但到底还是失了那份不由分说即刻冲上前去帮忙的心思。
“柳姑娘请吧,相逢即算有缘,我们也好送他们一程。”
众人尴尬着对峙的当口,宋珩却端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云淡风轻的开口。他说这话时从来是一副淡然模样,奈何,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更是让边上众人没勇气说吃半个不字。
柳姑娘闻言,当即点头应了。
她径直举起手中的油纸伞,虔诚祈愿,也不知是究竟默念了多久,原本附在那红伞之上的灵魂绕着柳姑娘及撑花镇众人幽幽环了几圈,到底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撑花镇之于众人,既是故土,也是牵绊。
仅是瞧着柳姑娘,便足以让众人想见其中艰难,她如是,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样的。
尤其,当初撑花镇陷入艰难时,柳姑娘自是不得已肩负起所有的一切,眼下这些被圈禁的灵魂终得自由,于她而言,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