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成功的背后
“大家都出来吧。”吴少平静地朝着房子里喊。
屋里的人尚未出来,院门外先窜进两个人来,一个是鲁小柱,一个是一鸣道士,鲁小柱先看了看吴少,见吴少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急忙又去看小媛。一鸣道士刚急忙收起被吴少扔在地上的铜镜,痛惜地赶紧撩起道袍擦拭沾在上面的尘土。
“小媛,小媛,你说话啊。”莫家的人也围了过来,但小媛浑身污血,昏迷不醒,无不大惊失色,院里一阵闹腾。有人便拉住吴少,听听他怎么说。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眼睛都盯着吴少。说实话,若不是那天小媛见了吴少有异常举动,莫家的人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吴少有什么捉鬼的本事,更不会放手让吴少随意折腾莫姑娘,毕竟吴少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坏孩子。
“大家都盯着我看干什么?”在众人瞩目中,吴少一点也不觉得不自在,他耸耸肩道:“有事没事三天后自见分晓,现在本少爷累了,要回家休息了。”
说完,吴少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分开人群走了。
三天以后是什么意思?鬼到底让捉没捉住,小媛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办?众人议论起来。
“是不是把鬼捉住了?”
“我看够呛,也没见动用什么法宝,怎么能捉住鬼?”
“八成是没有,吴家这小子除了作恶,哪见他行过什么好事。”
一鸣道士在旁边听了,脸上不由露出幸灾乐祸地神情来,莫家的人看见,疑心更重,赶忙又过来向他询问。一鸣立即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只是叹口气,然后又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也走了。吴家的人一见,差点就哭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个小子也会捉鬼降妖的话,还要我们道爷做什么,我看是莫家的人昏了头了。”一鸣道士边走边想。不过,这关他事,镜子已经完璧归赵,他只要看热闹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鸣道士很久没有再到花涧村,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消息。只是在很久以后,他碰上花涧村的一位熟悉的施主,偶然谈起了莫家姑娘的事。
“道长还不知道?莫家姑娘第二天就醒了,三天以后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出手捉鬼的吴家少爷现在可成了村里的大红人了,令人刮目相看,诚心敬重。实在想不到啊,平时他淘气做些出格的事,大家还都讨厌他,经过这事,大家才知道,这孩子身怀异能,实在了不得啊。”
一鸣道士听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只要出名了,很多事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他做了一件被众人认可的好事,那么他的形象立即会高大起来,再做些坏事别人也会不以为意。
是的,吴少出名了。现在他无论做什么事,众人都让着他,捧着他,那些过去看来是恶作剧的坏事,现在一律成了吴少和大家开的玩笑。比如,吴少到市场上摸人一棵葱,卖家立即会追上吴少笑着奉上一捆上好大葱。再比如,吴少踹了人家的狗窝,那家人立即会将狗窝搬到别的地方。
一开始,吴少并未觉得不妥,但过了几天,吴少不开心了,他想,花涧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样的日子可实在太无趣了。甚至鲁小柱也对他也敬重了几分,但吴少带着崇拜的眼光的样子,恨得就想踢他几脚。
好在鲁小柱并不是完全那样,他现在烦得很,因为莫大叔自从小媛“病”好之后,严禁她随便外出,更不许和鲁小柱这样的人在一起,鲁小柱说起来就烦恼不止。
“嘿嘿,这样才好。”眼见别人不痛快,吴少心里畅快了不少,也因此勉强容许自己与鲁小柱在一起呆着。
鲁小柱多次问过那日吴少驱鬼的事,吴少并不愿意多说,实在问得紧了,吴少便说一句“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或者干脆说自己那三个方案肯定起了作用,至于哪一个最管用,他目前也不清楚。
是真的不清楚么?
鲁小柱并不知道,但吴少却清楚地知道:他从小媛家回来后,那个“恶鬼”又回来了,又回到了他吴少身上!
在莫家的院子里,吴少在莫小媛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恶鬼并没有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一开始就爆发,等吴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阵冰冷钻入了吴少体内。
那天吴少回到家里,闭上眼静静地感受自己的身体,并未觉得有任何异样,但他思维深处却发出一个信号,那东西的确又回来了。随后的一段时间,吴少仍是细心感受,虽未见到有什么异样,甚至那个小女孩的影子也并未出现在他的梦里,但他确信,那东西从小媛身体里又回到了他这里。
对于这个结果,吴少并不十分后悔,他甚至觉得应该如此,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恶鬼附体应该是对他作恶的现世报应。有时吴少便想,倘若不是这个东西,那个九幽城主绝对不会放过他,也正是有了这东西,才无形之中救了他一次,说起来他倒该感谢它才是。
,!
但吴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他发誓,以后得着机会,必须想法除掉它,毕竟它是不同于人类的恶灵。
接下来一段时间,吴少就那样百无聊赖闲玩,但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没有过去那样有趣,捉鬼游戏,无聊!恶作剧,无聊!实在找不到一点有意思的事可干了。
这天,吴少正和鲁小柱坐在村头对来往有多少个男女进行计数,忽然有个孩子跑了过来:“大少,快去看看,学堂的先生来了,明天要开学了。”
“什么?难道古老鬼没死,又回来了?”吴少吃了一惊。
2.陌生面孔
吴少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到家里。
方才他听说学堂先生回来了,急忙跑去看,却没有见到人影,只是学堂墙上贴了一张纸,告知明天学堂明天恢复上学,请学童早作准备。问问围观的人,也没人见过先生。
“那么是谁贴的告示?”吴少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父亲吴员外啊。”有一个知情的人回答。
老爹吴员外,他回来了!?
吴少转头就向家里跑,到家后吴福笑着过来告诉吴少,吴员外回来了,但现在出去办事去了,不过老员外似乎生病了。
“最近一段时间,老爹一回家,古老鬼就跟着出现,难道这次又是那样?如果真的如此,那古老鬼倒真的命大。现在他回来了,怎么办?”吴少坐在一张椅子上急速地想着应对办法,但想来想去,却一点办法没有。
当天,吴少并没有见到老爹呈员外,吴福说员外出门办事,要明天才能回来。吴少觉得有些奇怪,老爹似乎越来越神秘了,他可是吴员外的亲儿子,一年了,却没见过他几次面,这难道还不奇怪么?
第二天,吴少踌躇了好久,才决定到学堂看看,当然他不能去得太晚了,否则更会引人注目,既然那老鬼不动声色地又恢复了学堂,他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上学就是了。
一会儿,门一推,先生进来了,吴少心怦怦跳了几下,猛然不跳了。
嗯?怎么不是古老鬼?
进来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满目神采,他进来后便自我介绍说,他姓荀,是吴员外请来坐堂的先生。介绍完,他便拿出书来开始授课。
这位荀先生刚讲了没几句,便有学童年站起来道:“先生,这篇目古先生已经讲过……”
“坐回位子上去!”不待那学童说完,荀先生便威严地说道。随后,仍接着方才的地方一路讲了下去。一上午的时间,这位荀先生讲了几篇文章,全是过去古先生讲过的,但再也没人说什么。
待讲完了,这位荀先生才瞥了一眼众位学童,一板一眼地道:“温故而知新,难道你们不知道么?再者说,师者,传道也,每人道不同,其所传也不同,以后就按我教的学,至于先前的先生怎样教你们的,嘁!不要让我知道。”
吴少一听,这位荀先生似乎有点瞧不起古先生,难道他认识古老鬼?
放学后,吴少故意走在最后,见荀先生在收拾书,便走过去问道:“先生,古先生哪儿去了,他还欠我三个铜钱呢。”
“古先生?你说的是原来这学堂里的先生吧?我并不认得他,也不会代他还钱。”荀先生和颜悦色地道。
“那可怎么办呢?”吴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别问我,谁欠你的就向谁要去啊。”荀先生露出一丝笑容。
吴少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荀先生收起笑容,有的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这也是学生?看身材得有十五六了吧,怎么还混在童子堆里?”
发现新来的先生是陌生面孔,让他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为此吴少放学后,他和鲁小柱开心地玩了好久,回到家里已是掌灯时分,走进到院子,吴少见四处黑洞洞地没有点灯,略感奇怪,便喊吴福,也没有人应声。
吴少抱怨了一句,走到堂上,寻找火镰,就在这时,忽然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低声道:“禁声!”
吴少吃了一惊,刚要挣扎喊叫,那人已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向院子外面看了看,轻轻道:“不要出声,我叫吴寿,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吴少一听,果然不再挣扎,任由那人摆布。其实他从那人抓他的力道上也判断得出来,挣扎无用。
那人侧耳听了下外面动静,一只手拎了吴少便溜到后院,一耸身,带着吴少越出院墙,顺着墙根走了好远,这才放下吴少,牵着他的手快跑起来。
很快两个人出了村外,在黑暗中,那人停下,打声呼哨,立即听见有车轮响动,不知从哪里出来一辆马车。那人打个手势,示意吴少上车,吴少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钻进车里。
马车立即奔驰起来,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中。一路上,吴少独自一人坐在车中,那个将他带出来的人驾驭着马车,一路不停。随着离花涧村越来越远,吴少不安起来,他一路并未喊叫和挣扎,只是因为这个叫吴寿的说要带自己见老爹,但走了这么久也不见这人停下,他要去哪儿?
吴少正在犹疑不定,马车忽然停下,那人过来掀开马车帘子,低声道:“下车吧。”
吴少一声不响地下了车,那人牵着吴少的手,在黑暗中继续行足,临行,吴少还扭头看了一眼那辆没人管的马车。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吴少感觉来到了一个村子里,正在他仔细辨认是什么地方时,那人一拽吴少的手:“上车吧。”
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又有一辆马车,吴少看了一眼,没说话,低头上车,钻进车里,吴少一怔:车里还有一人!
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不错睛地看着。
无情、冷酷、严厉,这双眼睛吴少太熟悉了,他嗫嚅道:“古……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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