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人难以发现的世界的另一面,存在着许多奇幻而又危险的事物。
一之濑彻幸运又不幸的是夹在两面中间的小部分人之一。
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世界的另一面,却偏偏被他发现,他怕的不行,每天过得心惊胆战、小心翼翼、昭视上帝。
就每个礼拜例行去祷告。
“虽然我不信您,但也恳请仁慈的上帝保佑我,让我在恶魔的监视下也要好好活着!拜托拜托!”
后来想想祷告时就不应该表现出不信上帝的想法,说不定不被保佑就是因为不虔诚呢!
彻越想越没底,他现在迷信得要命,中午连忙返回教堂,认认真真地反驳早晨的自已,表示上帝永远都是信仰。
突然,天空好像瞬间阴沉了下来。
“呜!”
周围空气刹那间变得深沉压抑,彻眼前发黑,急急后退几步,腿软瘫坐在地上,跌倒时碰到了角落的花瓶。
仰头观察动静,目光被一只硕大的眼球给吸引,眼球被薄薄的眼皮包裹,扭曲的眼睛本来微微眯着,却像是被什么香甜的小蛋糕给吸引了注意力,明明隔了一个对角线,几近二百米的距离,还是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将瞳孔对准一之濑彻。
不,不好!哪怕有好好在装作看不见,但一回头就看见乌黑丑陋的恶魔——谁能想到教堂里还能有恶魔作孽啊!这谁不吓一跳!
身体反应完全难以控制。汗毛炸起,冷汗在一瞬间浸湿了贴身的衣物。
尖叫声压在喉头微微溢出。
被彻称为恶魔的可怕生物好似智商并不高,高高低低、断断续续、此起彼伏地高声呼喊着“保佑——”。
它身上好似长了千百双合成掌的手,千百张不断祈祷的嘴和千百双低敛下来的眼睛。
生活的不如意,被所谓信仰归咎于不被保佑的怨气和人类混乱难堪的私欲,合成了这样一个模仿神的恶魔。
彻完全没有吐槽的闲心。
这些东西品类繁多,有些身体庞大、有些长相可怕、有些集众之长独有特点,哪怕再随处可见、从小到大一直被监视惊吓也是完全不能习惯,毕竟不符合大众审美——
彻也是服了自已,玩笑话竟然还能冒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哪怕是完全没有耳朵的恶魔也发现了。低敛着的眼睛全部张大,它将所有的手当成鱼尾,将空气当成水一样悠闲地游,向一之濑彻靠近。
彻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伸出手臂,试图挡住恶魔的靠近。
突然,一只似乎极其有力、极其大的手拽着一之濑彻的手臂,将他扯开,另一只手轻轻松松挡住巨大恶魔的来袭。
来人声音很大地嘲笑一之濑彻:“笑死了,怎么这么蠢,要用胳膊来挡咒灵吗?”
那个人的身量很高,彻本来吓坐在地上,这一扯几乎被他扯飞起来。
那个恶魔被阻挡,很快又气势汹汹地发出刺耳的嗡鸣。
鸣到一半,戛然而止,被来人一脚踢爆一只眼球,彻也被那个人嫌弃一般地推向角落,他憋不住“呜呜呜”地顺势滚过去好好抱头保护自已。
随着那个人“咻咻”地攻击声,恶魔同样咆哮出声,大喊大叫着“保佑——我”,横冲直撞似乎撞碎了许许多多礼拜用的长椅和漂亮的花色玻璃。
一之濑彻当了一会蘑菇,注意力一直在缠斗着的战局上,悄悄地抬眼看,恶魔依旧凶猛,那个高个子的和它战斗虽然焦灼但也不落下风,有时恶魔好似被空气阻隔一样连那个人也碰不到。
恶魔愈来愈生气,吼叫声也愈来愈大,高个子被它一个发力拍打在地,正好落在一之濑彻这个角落。
含泪的婴儿蓝色眼睛和他对视,看到了充满恼怒的天空蓝色眼睛。那个人被大力拍下,鼻腔有些出血,看起来也跟动弹不得了一样,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看了一眼自已本来的漂亮运动鞋沾上了褐色的粘稠脓血一样的东西,彻也就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被他有些恼怒地咳嗽两声伸出对于他来说很大的手捂住了眼睛,眼眶睫毛沾着湿冷的泪水,那手稳稳盖着。
扭头另一只艰难手比了个手势,彻自然看不到。
下一秒无事发生。白发的帅哥脸色刷白。
恶魔乘胜追击。
嗡鸣声再次响起,一之濑彻掰开那只手后吓死了,来不及想任何事,嘴唇颤抖着,只能一只手握住本来挡在自已眼睛前、来保护他的那个人的大手。一只手挡在两人的前面,此等螳臂挡车,极速逼近两人的恶魔自然挑着最软最嫩看起来最好吃的入手。
双手白嫩纤细,粉嫩嘴唇颤抖也柔如风中樱花。
那个人大声叫着:“喂!你不会自已先去躲吗!?你是真的傻——”
说着要发动全身力量去扯那只手,将人救出来,但眼看要来不及,事情却没能如他所想那样糟糕。
“诶!!!”
彻的身体好似冒出柔柔的丝绸似的蓝光,过后漆黑巨大的恶魔像完全傻了一样没头没脑地后退,本来凝实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像个可怕的幽灵。
那个人来不及多想,趁机一跃而起一脚飞过去踢碎了恶魔,先是擦了擦鼻腔流下的血,控制不住吐了一口血沫,然后捡起自已之前地上掉的墨镜,却没有戴上,轻轻跃过来十分好奇地蹲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彻。
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彻现在还完全是全然无知的状态,对上来人的探究般的目光,十分茫然无措。
“诶~咒灵突然间变得比三级还弱了耶!”
“我刚刚术式也没有放出去……”
“是你做的吗?”
“你也是咒术师?诶——明明看起来好弱的!”
“刚刚明明是准特级的咒灵了吧!”
“算是你救了我吧!你有什么要报答的吗?”
……
“呐,你叫什么名字?”
彻终于回得上话,小声地回答:“我叫一之濑。”
白色头发的高个子帅哥蹲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明明一身很狼狈,却又那么桀骜不驯,闻言不满意地说道:“名字!要告诉我名字啊!”
彻抿抿嘴唇,别开脸表示拒绝回答。
那人继续问,彻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回答:“我叫彻,一之濑彻。”
“那么彻,我是五条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