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最终啐出一口血。他口腔内弥漫着腥甜的味道,原来在不断的进攻中,他的牙龈已经严重出血,舌尖也被自已咬破了。
“他没有咒力……杰——”
说话间,五条悟的唇色嫣红,彻也已经分不清那是不是血了。
五条悟边奋力奔跑边大声道:“——把你的咒灵全都放出来!”
伏黑甚尔冷冷一笑,迈开双腿,在一瞬间就闪身到五条悟身边,翻身后旋踢将五条悟逼退,“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谋划如何打败我吗?”
他转身顺手将夏油杰捉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脖子,小臂上肌肉鼓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举起,眼神中分明闪着冰冷的杀意。
夏油杰胸膛心跳剧烈,像是在拼着最后的生机振动,腹部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他虽说和伏黑甚尔的交手时间短,但他却没有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可以削减伏黑甚尔那堪称可怕的力道,被伏黑甚尔毫不留情击中腹部,那一下,他就几乎要撅过去,现在还能喘气全凭着肉体硬抗。
他苦笑一声,手脚无力,小命系在伏黑甚尔的手上。但眼神依旧冷冽不服输,他心跳未止,心脏就依旧炙热,难不成要向趁虚而入的恶党痛哭求饶,不行,大不了他脖子一歪就去了,但他骨头还得竖着立在地里。
五条悟身体跌在地面,向后滑出老长,最终脊背磕在一根树干上,“咚”地一声停下来,无下限被伏黑甚尔这一击给破开,五条悟受力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捉住躺在油锅里的虾子。
彻目眦欲裂,头脑发热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快跑几步,扑到伏黑甚尔的后背,双腿缠住他的腰,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他往后拖然后绞杀,黏腻的肌肤相触,伏黑甚尔正要圈紧的右手一滞,猝不及防就泄了力气。
实力弱小时,你的杀招都像撒娇。
彻就这么送死去了。
伏黑甚尔顺着力道后仰了一下,但他的脖子上好像都遍布着肌肉,硬生生一使力把彻后仰的身子给拽了回来,彻被猝不及防地拽回,下巴猛地磕到伏黑甚尔的头上,一瞬间,酸意直冲脑门,彻感觉自已的鼻子都被磕得凹了进去。
彻满脸痛苦想,他要变成伏地魔了。
伏黑甚尔游刃有余的表情不再,眉头皱着,全身上下散发着不耐烦的恐怖气场,结实鼓囊的胸膛起伏,随手将夏油杰扔到一旁,拽着彻的小腿把他倒着给拎了起来。
夏油杰跌落在地,呼吸沉重,眼睁睁看着那个杀神一样的男人用很轻巧的方式把玩着彻,像拎着一只不听话的兔子,兔子只要一被拽着耳朵脱离地面,再嚣张、再倔强的小兔也会四肢蜷缩着瑟瑟发抖。
他闷闷咳嗽几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咳,彻……你,放开他……”
五条悟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全身软趴趴地,屡屡扑倒在地,他的全身骨头被震碎了好几处。
彻感觉到大脑充血,生理性的眼泪直冲眼眶,他头一次感受到泪水倒灌,刘海被倒掀开来,整张小脸儿露了出来。
“你倒是胆大。”伏黑甚尔并不理会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的小挣扎,像观察一只小动物一样将脸往彻的脸前凑了凑,仔细地观察着,就像人类观察自已难以理解的动物行为那样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
彻难受极了,眼泪不断流下清透的泪水,他的眼睛就像两汪泉眼,汩汩不间断地生产着泉水。
眼泪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地。
伏黑甚尔仔细观察他过后,英俊的脸上不耐扫除一空,微微一笑,“我认识你。”
“我不会杀你,但你的两个伙伴——”
他看了看怒瞪着他的五条悟和神色冷厉的夏油杰,“我是不会放过的。如果你要阻止我,我只能先将你弄坏掉——我说过,我不会杀你的。”
倒置的彻十分不好受,听见伏黑甚尔的话后开始挣扎起来,“不行!你不能!我求你放过我们……如,如果你认识我的话……”
他声音哽咽,睫毛沾了泪水显得更黑,幼嫩纯美的小脸像是黑暗中粉嫩的花苞,他的的恐惧和祈求足以让任何人心软沦陷。
彻的费力挣扎在伏黑甚尔看来就好像是小猫的力道,但为了既不让小猫逃脱也不让小猫受伤,伏黑甚尔不得不略微加重了力道。
整个手掌牢牢圈住彻的脚踝,因为手掌宽大,他同时包住了彻的足跟腱和一部分小腿,软肉从他的指缝里溢出,好像要在伏黑甚尔的手上被捏爆了一样。
夏油杰听到彻的祈求,本就因为疼痛而拧着的眉头更加鼓起,他的骨气和正义让他见不得彻向人求情,他明白敌人一不会因为彻的求情而真的放过他们,二来也有可能真的像他话中那样将彻先给解决掉。
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夏油杰苦笑,在内心痛骂自已虚伪假清高,彻的软弱他一直知道,但他能在自已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多次战胜软弱,第一次是在夏油杰生死存亡的时候用自已的小身板朝伏黑甚尔发动攻击,第二次就是现在,在自已本可以保存性命的时候放弃安全为他们求情。他的勇敢同样不应该被忽视。
伏黑甚尔无奈叹气,将彻摆正,轻轻将手放在彻的脖子上,吓得彻不得不伸长了脖子后仰,泪水滴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实在很大,能将彻的脖子圈住,他的心也实在冷硬,好像真的在考虑一举将彻的脖子拧断。
五条悟脸色苍白,挣扎着站起来,巨大的惶恐好像要淹没了他,深信的“最强”好像笑话,他好像被人愚弄了十几年,坚信自已是万里无一、千年难遇的天才,99%的天赋和1%的汗水也许会让他成为强者,但他的“最强”却是名不副实。
他以为自已已经走到了极致,实则极致之后有更高的极致,无下限应当就是无限,他应该拥有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