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一行人急着赶路之时,秦桧带着张俊和万俟卨俩人也到了大宋的旧都汴京。
站在汴京城的城门处,张俊一时间百感交集。
当年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梦想过打回这里,尽忠王事的同时,也为自已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后来他认识到这个愿望压根儿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大宋的军力,和金国差的太远了。
除了这个之外,金国称的上是君明臣贤。
就长对于那些投降过去的宋臣,他们也能敞开怀抱大胆的任用。
而反观他们大宋,每天出征的时候,顶多只能分出三分精力来应付眼前的战场。
剩下的七成心思,都要去应付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就算这样了,朝堂上还是不能让自已清静。
每次都是正打的起劲呢,朝堂上就会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
或者让他们撤军,或者让他们转移到一个根本就没有必要的地方。
很多次他都怀疑,朝堂上的那些人,是不是都特么是金国派来的。
要不然的话,为啥就那么怕他们打胜仗呢?
以金国的实力,就算是使出了全力,他都感觉有点儿打不过。
更何况每次只能用出来三分精力?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越来越失望。
后来心彻底绝望了之后,他干脆投到了秦桧的门下。
秦桧虽然不能让他打胜仗,可至少能让他升官儿。
总得得一样吧!
抱着这种心思,他才彻底投到了秦桧的怀抱。
甚至,秦桧让他隐害自已昔日的战友岳飞,他都毫不犹豫的做了。
可是,做梦他都没想到,命运会给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放弃了,官家却突然支愣起来了。
他从一个边缘,滑到了另一个边缘!
他不是没想过再次跳反,可是路都被自已走死了,想跳反都无处可跳。
可跟着秦桧继续混?
怎么看都不是像是很有前途的样子!
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之后,他再次抬头看向了汴京的城门。
这次出使的任务,在他看来是个极妙的安排。
哼,那就好好完成这个任务吧!
只要能让官家看到自已的能力,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抱着这个想法,他便跟着秦桧进了汴京城。
进了原来的皇宫,却并未见到金兀术,而是哈迷蚩前来迎接他们。
一见到哈迷蚩,秦桧下意识的就要上前行礼。
万俟卨一直以来都以秦桧马首是瞻,见秦桧上前,他跟着就过去了。
结果,秦桧这边手刚刚拱起来,张俊就在后面大喊道:
“且慢!”
他这么一喊,秦桧下意识的就停下了。
待意识到这一声是张俊喊得之后,他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张俊你咸什么呢?
还不赶紧过来向哈迷蚩大人行礼?”
秦桧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急了。
“秦相不可!
我们现在是官家的天使,代表的乃是官家。
而他哈迷蚩只是金兀术身边一个小小军师而已,他不向我们下跪磕头已是失礼。
岂有我们先向他行礼的道理?”
张俊这么一喊,秦桧一下子尬住了。
他的秘密,整个大宋只有他自已知道。
所以,张俊的话从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他怎么敢让对面那位先给他行礼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转回头看向了哈迷蚩,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哀求。
收到了秦桧的眼神之后,哈迷蚩心里虽然气的要死,还是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金国大元帅金兀术帐下行军参谋哈迷蚩,见过大宋天使!”
见哈迷蚩这么给面子,秦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哈迷蚩给扶了起来。
“军师免礼,军师免礼!”
说完了之后,他还赶紧正经的还了一礼。
还完了礼之后,双方正要分宾主落座,只听张俊又大喊道:
“且慢!”
又听见这俩字儿,秦桧脑子都快炸了。
“张俊你又怎么了?”
“秦相,我们乃是大宋的天使。
而且,这汴京乃是我大宋的旧都。
按理说,我们才是主人,而他哈迷蚩是客人。
所以,应该您坐主位!”
张俊说完自已的意见之后,秦桧整个人都快疯了。
我勒个张俊哟,你可真是我活爹!
你特么吃错药了吧?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搞使者气节那一套?
你这是想要我死啊!
正在他愁的不知道怎么办之时,哈迷蚩突然拿起桌了一个杯子就摔碎了。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拉下去砍了!”
看着呼啦啦冲进来的金国士兵,秦桧一边暗暗给哈迷蚩点了个赞,一边故作紧张的喊道:
“误会,都是误会!”
“哼,误会?
有什么可误会的?
我看你们就是来找事的。
既然敢来找事,就要有死的觉悟。”
说完之后就看向了士兵们,大吼道:
“还等什么呢?把他们都拉下去乱刀砍死!”
“是!”
“军师大人,误会误会。
我们是带着大宋官家的善意而来的,还请军师大人听我一言啊!”
一见秦桧这么说,哈迷蚩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
“哼,我就听听你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了之后,还看了万俟卨和张俊一眼。
“先把他俩带下去,我不想看到他们。”
“哼,你休想!”
一见张俊马上就要跟人打起来了,秦桧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
“冷静冷静,你们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放心,本相不会丢了大宋和官家的脸的。”
秦桧这么一劝,张俊才冷静了下来。
然后,跟万俟卨一起走了出去。
而士兵们也跟着他俩走了出去。
等人全都一起出去了之后,哈迷蚩往主位上一坐,一边翘起二郎腿,一边端了个茶杯开始喝茶。
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之后,抬眼一瞥,见秦桧脑门上已经有汗了,他才把茶杯放下。
然后,悠悠的说道:
“秦相好大的威风啊!”
听出了哈迷蚩不高兴,秦桧赶紧赔笑道:
“军师见笑了!”
秦桧这么一说,哈迷蚩一边抖着自已的二郎腿,一边看似不在意的说道:
“刚才人多,你称为军师,我不挑你的礼。
这会儿就咱们俩人了,你该叫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