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上的菩提子,在很早的时候就受到感召,变成了女孩。
白馨儿跟随他们修行,和西夜尤其要好。 她的心境十分柔软细腻,对于灵魂有敏锐的体会,身上的微微的芬芳,让西夜有了灵感,为她取名白馨。 他敏锐看出每个人的擅长,也很快发现了馨儿的特殊之处。 他本就生在巫国,很懂如何让香药调动人心,于是打算指导馨儿,想让她获得修炼的方向。 “没什么,馨儿,我带你调制香药,骨女也一起来。” 见她走来,西夜打算换个都能聊的话题,带骨女重新敞开心扉。 “好啊。”馨儿高兴极了,每次和他学习,都是奇妙有趣的体验。 “她是阻力,碍手碍脚。”男声在骨女心里响起。 “最厌恶的就是那颗菩提了,她凭什么。” 想到种种,骨女眼上的枯骨印记在变黑。 “西夜,我也想学香药术,你教我。”她巴巴地站在他身边,一脸崇拜。 “我先带好馨儿,以后教你其他的,你可以作为体验者体验一下。” 西夜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对香味有屏障,觉得她并不适合。 “好啊,真是开心,月神屿越来越热闹了。”骨女假惺惺的看向馨儿,眼神空洞如斯。 她体验着,却只是麻木的配合,无法投入真意。 “你还是休息吧。”西夜看出了她的隔绝,让她先行离开。 “我去睡个午觉,或许是太疲惫了。”骨女继续附和,看到馨儿的笑意,转过脸的瞬间,暗想:“我要使得她不得安宁。” “这就对了,乐清身上有一份神印,可以帮助你进灵族的梦境里,到时候你要记得肆意捣乱。” 男声在她耳边继续蛊惑,催化着毒气的蔓延。 “好痛苦…为什么他对馨儿那么好…” 傀儡术一但捻懂,骨女如同被炙烤,大脑浑浑噩噩,理智在散失。 她跟着指引,偷窃了乐清的一封神印,掌握了些许关于梦境的力量,她念着男声教的密咒,化作恶鬼模样,进入馨儿梦中。 “再靠近神树,就让你葬身在地狱里,你会连累西夜,不信你就试试。” 恶鬼恐吓着馨儿,在她身上撕咬。 反反复复的梦魇,让馨儿精神紧绷。 “不够,远远不够。我要更多的破坏。” 骨女的心智在傀儡化中扭曲,她成了提线木偶,浑身无力,睡不好一个觉,连吃饭都没有味觉; 只有在作乱的时候,能获得片刻的轻松。 骨女开始在馨儿的香药中加入毒粉,让她终日昏沉,甚至嗅觉失灵,患上了严重的鼻炎。 “西夜…我能和你聊聊吗?”馨儿觉得太诡异了,她找到西夜,想要向他倾诉。 “你怎么了?”西夜眼看她的精神日益衰弱,也是十分担心。 馨儿想照实说,想告诉他,她很恐慌。 当她化作菩提子沉睡的时候,目睹骨女在疯疯癫癫的说一些话; 每当看到她,就觉得不舒服,虽然不想恶意踹度,可馨儿总觉得,自己的情况或许和骨女有关。 她极力的要表达,开口却被封住了话语一般,倦倦地说:“我也不知道…”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西夜对她说。 当初隐奇的傀儡术,在西海尚且数一,对于初入世事的西夜,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 他早就设置了法咒,混淆西夜的灵感,让他想着是战争磁场的干扰,无法感知到骨女的变化,更无从察觉她身上埋藏的敌意。 骨女的恶化越发严重了,她无法自控的时而癫狂、暴躁,想要毁灭这里的一切。 她暗自想,或许身上散发出毒性,会更好,于是她不惜涂抹毒草,用怨气释放能量。 除了乐清,只要靠近神树的生命,都会浑噩发晕,被烙下毒素。 慢慢的,神树边的生灵少了许多。 这个期间,西海国再次进入战争状态,西夜赶回自己的国家,为月神屿做庇护。 乐清终日思念他,顾不得身边发生了什么。 骨女趁机陪在乐清身边,安慰他,取得他的信任。 她感觉到不够,现在这样,无法满足她空虚的心,又或者,是隐奇的心。 她想要让乐清像对待西夜一样,对待自己:“如果能拥有乐清的眷恋,就可以得到西夜炙热的感情了,我都想要。” 可惜,乐清眼中从来没有她。 “你和他一样,从来都看不见我,不关注真正的我。”骨女陷入了狂乱之中,嫉妒,变成了怨恨。 “杀…他们死了,才会看到你,因为你本来就生于幽暗的下水道,只有把他们粉碎,拖进最黑暗的地方,才会和你在一起…”男声又发话了。 那时候的隐奇,已经动了借刀杀人的念头,他不想破坏自己光明的形象,这些愚昧的傀儡,是最好的方式了。 “是啊,只有变得和我一样,才能理解我,你们也需要经历我的痛苦啊…” 骨女仿佛找到了答案,豁然开朗。 那时候,乐清只想让去过西海的灵族帮助他,为他和西夜传递信件。 “我去吧,我能逃出来,也能重新进去。”骨女主动请缨。 傍晚,骨女混入了西海的范畴,她看了在城外水边的西夜。 他还是如此迷人,动人而鲜活,只是背影也能对她散发致命的吸引力,她更加确定,他是魔鬼,适合深渊。 “西夜,这是乐清托我给你的信。”她走近他。 “见到你很开心,一会儿我掩护你回去。”西夜心怀善意,感谢她,并且接过信件。 她早已忘了,什么是纯真,想着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她的心在震颤,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拆开信封,纯白的、带着植物香气的纸张里,放着一朵暗红色的花,像蛇一般,盘曲在文字间。 他信任她,原以为是乐清神力所生的花。 可是那朵花,竟然主动缠绕在他手中,和以往不同,带着强烈的灼热感。 掌心的纹路变成了褐红色,手臂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你对我下毒?”他看向骨女。 “是乐清让我来杀你。” 她阴沉的站在面前,私欲早已让她失去了理智,把一切推给乐清。 细密的小雨,一点一滴从空中降落。 湿漉漉的气息,让她的脸色更加灰暗,身上传来溃破的味道。 “我会信么。”西夜无以复加的愤怒。 他被无力感缠绕,难以施术,那时候他的法脉,多半是炽天使系的,对于邪恶的毒,缺乏抵抗力。 反而是骨女,已经通过西夜和乐清的疗愈,恢复了生命力,甚至还窃取了他们不少灵力,她变强了,已经不是早前被丢进海里的垃圾。 只不过现在的她,比当初从海中爬出来时更甚,浑身发冷,心髓都像是被抽空,除了怨念和贪婪,没有任何丝毫觉知。 “为什么,你们这么对我?”她质问。 西夜几乎无法呼吸,他不可置信:“我们对你不好么?…” “为什么,不能像对待乐清一样,对我更好呢?”她逼近他。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做那个唯一?” “凭什么对其他人那么好?比如馨儿,她有什么价值?” 她眼中尽是癫狂后的漠然,黑色的,像是生冷的机器。 西夜捂住心口,试图用意念拉回她的心智:“你还能不能清醒?” “我…我怎么了?”骨女恍惚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 很快,又被隐奇拽入深渊。 “凭什么不再给我多一点?” 她身上满是沼泽的气场,宛如各种缺爱的尸骨,瞬间钻出来,成了朝他发泄愤怒的帮凶。 仿佛他给予的爱和帮助,是罪恶之源。 “你忘了,我给你的已经很多。”西夜从不吝啬付出,对乐清是,对每一个生灵都是如此。 骨女是忘了,她忘了在初来乍到的时候,她那残破的生命力已经无法维持,强烈的蛊惑,让她变了一个人。 “是啊,你对谁都很好,不应该都给我吗?”她再次质问。 “她们开心了,我就不开心了。”贪婪从她眸中溢出,滴入土壤,长出攀附他的鬼爪。 “……” 西夜几乎支撑不住。 “我恨你们两,来下水道陪我吧。” 她嬉笑,灰白的脸上,好似有一个个孔洞,代表她心窝的一道道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