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休息日,正准备去院会的赫拉被亚靡叫住。“情况恐怕有些不妙。”
“怎么了?”赫拉问。
“现在贝洛斯塔发生了这种事,利洁娜的重心可能会渐渐往学院上靠。”
“……”听后赫拉视线看着地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如果其中一方消失了的话,会恢复原状吗。”赫拉始终看着地面,没有看向亚靡。
“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可能没有其他办法,你先回答我。”赫拉的语气中已经没了心气。
“我不知道,有可能会恢复,也有可能两者都会死。”
“这件事我只对你说,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告诉。”赫拉终于看向了亚靡,他靠近了一些。“我的命运是将亲手杀死利洁娜,帮帮我!!!”
“赫拉……”这是近乎恳求的话语。此时的赫拉面容憔悴,仿佛已被逼到了绝境。“你认为你是泛德流吗?”
面对亚靡如此认真的问题,“不。”赫拉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这件事就是必然会发生的。既然如此你就不能犹豫不决了。万一利洁娜突然变回了一个人,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亚靡的这句话彻底坚定了赫拉的决心。“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我的朋友!!!”赫拉看着亚靡,眼神无比真挚。
“小娜,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于深夜中轻声呼唤,却不可思议地得到了回复。
“要是突然有一天你会消失,你害怕吗?”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她的意识占了上风,你也依旧会是利洁娜爱着的男人。只不过地位可能稍微会比学院低一点点啦~”利洁娜用手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那个空间小到几乎看不见。
“呵呵呵~”赫拉不禁被利洁娜俏皮的样子惹笑了,但笑容却又迅速凝固。“我……一定会选择你,一定!”
“嗯~”利洁娜温柔地抱着赫拉,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其实一开始是有点害怕啦。但是一想到即便我消失了,我还是能继续跟你在一起,能够继续爱着你,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赫拉也紧紧地抱着她,“晚安。”
“嗯,晚安~”
阳关透过窗户照射在赫拉略显虚弱的脸庞上。他不情愿地睁开眼,感觉浑身难受,头也有些疼。将被子给利洁娜盖好,自己穿好衣服走到大厅烧水喝。明明只是烧个水这么简单的事,却让他倒腾了半天。他感到很奇怪,明明每天都在干的事,为何突然间就感到生疏了呢。‘每天都干的事?’赫拉疑惑了起来。‘对哦,我的侍从会直接燃烧木柴,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嗯?”赫拉突然感到记忆有些混乱。‘果然昨晚太逞强了吗,侍从这种最没效率的训练方式,我怎么可能会用。’赫拉用力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这样的做法很成功,在顺利地甩去了混乱的记忆后感到神清气爽。
“哼~真是轻松。”某天的下午泰泽拉斯来到‘地’宿舍道歉,在泰泽拉斯极度诚恳的态度下赫拉也原谅了他,于是此刻他便很自然地进到了赫拉的卧室。泰泽拉斯轻轻掩着门,装作是无意之举。赫拉死死地盯着泰泽拉斯,但由于现在利洁娜并不在宿舍,他也就没有说什么。
几天前——“你好,需要买临时侍从吗?”
“临时侍从?”泰泽拉斯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在他看到侍从的模样后顿时喜逐颜开,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商贩还顺带送给了他一瓶特制的魔法燃料。对面绝佳的复仇机会泰泽拉斯没有丝毫怀疑就将其买了下来。
走到窗户边,再次确认周围的环境后,泰泽拉斯拉开了窗户随即临时侍从便窜了进来。他快速拿出魔力染料。被这个染料染上,便会让人难以分辨真伪。泰泽拉斯打开了手中只剩半瓶的药水。这几日他每天都在苦练,终于在此刻,他一次性便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月牙花纹,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模拟画的还要完美。一切都看似那么顺利,但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找来院会的人时自己却被当做杀人犯抓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啊!!!!对了,这个花纹……这个花纹是我画的!!!不是原本就有的啊!!!”泰泽拉斯趁其不备飞奔到侍从旁用力搓着它的额头。他的手中沾染了染料,激动地向院会的人展示,然而。“啊……为什么?”看着即便被擦去却仍旧清晰可见的月牙纹案,他仅存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他装得也太像了吧,差点被他阴了,看来以后的多多小心啊。”亚靡回想起泰泽拉斯的事情不禁有些后怕。
“没有以后了。”赫拉冷冷地说着。
“对哦,他是被送去奈落,那就没事了。”
“说到这个,话说进入奈落的人有可能逃出来吗?”正要出门的卡奥斯一边检查着有什么东西忘了带,一边随口问道。
“基本是不可能的,奈落的空气充满着剧毒,这种剧毒能够侵蚀人体内由‘魂气’保护的内脏。在奈落吸入这种气体不到一个月内脏就会受侵蚀而死,更不用说遇到恶灵了。据说那种剧毒所造成的持续痛苦超越世上所有的苦痛,犯人被绑住手脚也无法自杀,是目前世上公认最残忍的死刑方式。”
停下来听亚靡讲解的卡奥斯不禁感到一阵恶寒。“那恶灵是怎么在那里生活的呢?”
“之所以恶灵能在奈落生活是因为他们用的是一种独特的呼吸法。虽然人们也尝试着学习他们的呼吸法,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达到他们的那种频率和力道。因此人们做出的猜想是,或许恶灵数量较少的原因就是因为在掌握这种呼吸法之前就已经死去了大部分,而留存下来的适应因子才得以延续。这种为了生存而学会的技能,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
“这样啊,那我先出门了。”卡奥斯终于走了之后此时宿舍中只剩下了他和赫拉。
赫拉看向自己关着的房门,他不知道此时利洁娜是否在里面,但他知道现在不应该进去查看。
“要去院会吗?”亚靡将书放下,看向赫拉。
“嗯。”赫拉轻轻地点了点头。
“尽快决定吧,犹犹豫豫的这可不像你。”
“今天,一定会做个决断。”赫拉站起身,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长达数十秒,最后选择了离开。
“小娜。”于西侧树林,赫拉找到了独自一人的利洁娜。
“啊,拉,你怎么在这呢?”利洁娜的气色很不好,就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样。
“那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在这寻找什么呢?”赫拉没发现他现在的语气夹杂着些许怒气。
“这次的事件是有帮凶的,对外宣称结案也只是不想影响日后的学习进度。”利洁娜对赫拉毫无隐瞒。
“不是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了吗?!”亚靡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失踪的人还没找到啊!下个月就放假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啊!!!”利洁娜少见地对赫拉大吼着,只是下一刻便感到头晕站不住脚。赫拉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带到一旁的树下休息。“对不起,刚刚对你大叫,可能是我太累了,一时管理不好情绪,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利洁娜闭着眼就这样很自然地躺在赫拉腿上。
“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啊……”
“没有办法啊,谁叫我是贝洛斯塔的公主呢。不过不用担心,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就好了……”
“解决之后,不还是陷在其他工作中吗?”而此时回应赫拉的却是不平稳的呼吸声。利洁娜睡着了,赫拉用手撩着她清香柔顺的秀发。看着毫无防备的睡脸,赫拉将手伸进衣服,感受着匕首冰冷的触感。赫拉静静地注视着利洁娜,最终也还是没能将它拿出。
利洁娜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赫拉。“拉……”如此亲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到底梦见了什么呢?“拉……”再一次说着,又朝着自己靠近了一些。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那无比熟悉的触感,赫拉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利洁娜的面容。他的表情开始逐渐淡化,握紧匕首的手也加重了力道,直到眼前原本趋于平稳的呼吸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