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家人把酒宴摆下,一时间觥筹交错,这时代的酒的度数有点类似于低度的米酒,口感很一般。但席间喝的非常畅快,众将也见我喝的豪爽,一时间兴致大起,更与我纷纷敬酒,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便以有七分酒意,便假借十分。
不由得一声长叹,众将见我如此,便问道:“大将军何故叹息?”
闻得此言我更是潸然泪下,众将见我如此,更是惊慌,忙离席拜倒。
我环视众人,眼中更现一丝悲愤,“想当年布出身贫苦,十几岁随父从军,不幸我父中了敌人的奸计,惨死边关,布颠沛流离,身似浮萍。求一安身之所而不可得,觅一餐饱饭而不可遇。只见得田园荒芜,稼穑废弛。黎庶为避战乱,离乡背井,扶老携幼,奔走于途。行囊萧然,神色凄惶。道有饿殍,野多遗孤。流寇横行,劫掠无度,赋税沉重,徭役频仍,丁壮被征,生死未卜。妇孺力弱,劳作不息,犹不得饱食暖衣。朝堂之上,贪腐成风。阉宦当道,外戚弄权,蝇营狗苟,沆瀣一气。群臣谄媚阿谀,结党营私。为官者不思报国恤民,唯务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司空见惯。贤良之士,或遭排挤打压,或被构陷冤屈,不得其用,抱恨而终。奸佞之徒,凭谄媚之能,居高位而享厚禄,鱼肉百姓,肆意妄为。政令不行,律法崩坏,赏罚不明,黑白颠倒。苛捐杂税,如泰山压顶,民不堪负。宫闱之中,奢靡无度。”
说罢我又举杯一饮而尽,朗声道:
“饥民如蚁,哀号如诉,黎庶奔走荒野路。
望东都,泪凄楚。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言罢我放声大哭。
众人见我如此,具皆慌乱,却又有些感同身受,除贾诩外,张辽,高顺,臧霸等均出身贫寒,尤其张辽与我身世更是相似。张辽,臧霸虽也一直忠心侍我,却一直内心有些不齿吕布为人,只是臣服吕布武勇。见此情景颇有共鸣,具都上前劝阻。
我又故作不胜酒力道“:世人皆言布三姓家奴,认贼作父,乃反复无常之人,可谁又知布实不忍百姓受苦,却又报国无门,无奈之得……唉,我有些欲言又止道,人言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布宁愿背负这千古骂名!”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言罢我又扶额向众人道:“布,今日不胜酒力,扰了你等酒兴,我且去内堂休息,改日再好好宴请你等众人”。说罢便有家人扶我回房。
众将见我如此,各自惊疑。吕布此人平日里桀骜不驯傲慢无礼,但不善作伪。近日里见我杀伐有度,言语谦和,与往日大相径庭,今日又酒后吐真言,故就算贾诩也不疑有它。都以为我或许真是为了天下苍生,忍辱负重不得已而为之,实则大有苦衷,乃胸怀大志之辈。果然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不日,我今日所言,及两首诗词便传遍长安,传遍天下:
“饥民如蚁,哀号如诉,黎庶奔走荒野路。
望东都,泪凄楚。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
一生真伪复谁知”
官民具言:“想不到大将军竟然是胸怀天下的仁人志士,平日里为救万民于水火不惜忍辱负重,其实内心大有苦衷,大将军真乃大丈夫也”。
此时我又颁诏令,减免赋税,轻徭薄役。严明军纪,惩奸除恶。我又将与董卓处抄没的钱粮拿出一部分救济百姓,犒赏三军,一时间被董卓荼毒过的长安城重现生机。荒芜之田,重又复耕。市井之间,商贸渐兴。货殖通流,店铺林立。贩夫走卒,熙攘往来,交易不绝。
一时间百姓交口称赞,称颂大将军之仁德。而我温侯吕布的大名也随着这座城市的日渐繁华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