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意卿的诗倒是进步了不少,于夫子心里满意,但并没有在甲班里过多赞许,日子就在忙碌中又到了秋收的时节。
今年很多地方普及了碾谷机,特别是大瑞村,李长江思索一番便教了大家做碾谷机,村里人木工简单的刨制木头还是会的。
一个月前李长江带着村里人在还空旷的晒谷厂制作碾谷机了,所以今年的秋收大瑞村的人轻松了不少。
村里人很感激李长江一家,有些打完稻谷空闲了帮李长江和吴氏割稻谷,愣是让二房今年的稻谷一天割完了,就是碾谷机都要踩冒烟了。
至于李意卿在学堂为什么会知道,是他爹每天来县城絮絮叨叨跟他讲家里的事,每当这时候,他就安静地听着。
秋收后李意卿更是忙碌了,连月考后于夫子都不给甲班休沐了,甲班的氛围也越发安静了下来。
学生都这么紧绷着,之后的月考就是范敬春和李意卿两人轮着考第一了,越到后面,李意卿发挥地更稳。
很快便到了春节,按往年县试的时间,春节后县署发布公告,所以甲班的人到了初三就回学堂继续用功了,过了十五,县署发布公告,于夫子带着甲班的学生到县署礼房报名。
报名需填写亲供、互结、具结,李意卿写上自已的履历,祖上三代的信息,来之前大家已经各自组好人互结,他们学舍四人加上张自新五人互结。
何明富只能一脸幽怨地看着几人,最后只能跟甲班的其他学生互结,不过加起来还是只有四人,互结五人,如有一人作弊,连坐五人。
所以于夫子便在县里仔细挑选了一位学子,最后便是具结了,于夫子本就是秀才廪生,他们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报名完就意味着一个月后便是县试了,最近于夫子所有的精力都在甲班,李意卿去县署报名的时候李长江也在。
意外碰到李主簿和去年是县丞升上去的赵县令,几人一跟李长江打招呼,没想到李长江的儿子今年九岁就要下场了。
赵县令本就是同进士出身,又在县衙这么多年,要是帮忙指导一下李意卿也是受益匪浅,不过因为赵县令要主持县试,只能避嫌了,李长江只能在心里暗暗可惜了。
前朝县试有四场,到了大兴朝,逐渐变成了五场,县试是科举中最浅也最不受罪的,每天黎明前点名入考场,考生得寅时(凌晨4-5点)到考场外开始点名唱保。
李长江本想每天送儿子进考场的,他得寅时前到考场外,但这个时间城门关闭他进不来,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学舍里,大家半夜点了蜡烛睡眼朦胧地起床穿上衣服,几人洗漱完没多久,外面就响起苏三的声音,是夫子怕学生睡过了时辰叫苏三过来的。
一刻钟后,学生们洗漱准备好要出发,苏婶子早就准备好早食和干粮,临出门前夫子叫大家静身后再走。
李意卿他们到考场外的时候,附近已经有了不少人,过了半刻钟,开始进场唱保,到他的时候,桌前登记的人诧异地看着李意卿。
大概是因为看他太小的原因,这县试的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而立之年的人也不少,就是没有年纪这么小的。
县试的搜身倒是没有那么严,至少还剩一件里衣在身上,李意卿检查完就整理一下自已,然后往考号走去了,拿准备好的布条沾一下壶里的水,仔细擦拭着考桌。
没多久卷子便发了下来,第一场是四书,他早就倒背如流,不过要仔细誊写,以免出现墨水滴到卷子上,还有字体工整也会得分高一点。
酉时(下午五点),衙役把卷子一糊,收好卷子,考场便开门了,大家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李意卿一出考场,便听见有人叫他。
“意卿,意卿。”
李意卿往声音处看去,竟是他爹,他急忙走过去,“爹,你怎么来了。”
李长江呵呵一笑,“爹不放心你,快走,爹的牛车不远。”
不过李意卿和他爹还是等了书湘学堂的学生一起,只有学舍里的四人,其他的人坐张府的马车回去了。
今天李意耀很是开心,因为考题都是他会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微笑“大哥,意卿,敬春哥,你们考得怎么样。”
几人如何不知道他要炫耀的意思,也不说话,不过李长江倒是关心地问了一句,“意耀考得怎么样?”
“堂叔,我考得不错,都会。”
“好,好,等考完了,堂叔给你们带红烧肉。”
另外三人咽了咽口水,几人对视一眼,为了红烧肉,拼了。
因为在考场外碰到张府的人和李长江,于夫子就没去考场等着,县试还有五天呢,他可不能累倒了,就回学堂里休息,然后安排苏婶子准备饭菜和热水。
李长江送几人到了学堂没寒暄几句话就走了,晚了城门就关闭了。
李意卿几人最后商量先洗漱再用饭,用完饭于夫子交代几人早点睡就走了,连续这样考了五天,一开始情绪激昂的李意耀越来越沉默,最后一天晚上差点睡不着。
李意卿走出考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考完了,坐上牛车,“爹,一会在学堂外面等一下,我们去拿点东西就一起回去吧。”
昨天李意卿就打算今天跟他爹一起回去了,连东西都提前收拾好了。
学舍四个人,今天趁早回去了三人,范敬春也简单收了东西跟他们一起坐牛车出城门口了,于夫子也没跟他讨论考试的事。
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县试的名次得五天后才出,这也是几人这么久最长的假期了,连春节都才休息了三天。
李意卿回去的时候,吴氏又是一阵亲热及关心,想问县试的事,但又怕儿子考得不好心里压事,只能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娘,我这次考得还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