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沈隼和范敬春也到了东风楼楼下,沈隼只来得及摇了下手就走了,倒是范敬春还收到了张自新他们扔的几朵花。
李意卿神采飞扬地骑着马走在盛京的街头,周围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平日里心态平和的李意卿,这会儿在马上也是意气风发不已。
时不时还点喜炮,擂鼓和铜锣声交换,人山人海,人流涌动推搡,比往年的状元打马游街还热闹。
李意卿沿路被大家闺秀和街头的大娘姑娘们扔了不少的珠花荷包的。
“你看,这就是连中六元的李状元,那可不得了,本朝第一位连中六元的状元啊,史上另一位连中六元的状元,还是百年前昱朝的单穹,单状元。”
说话的人眼神羡慕的看向骑马的李意卿。
大娘见这人说的头头是道,抓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连中六元是什么?”
这人是一位落榜的举人,跟大娘说了连中六元的事,这有多难,得有多大的才华才能连中六元。
等这举人说完,附近的人更是激动了,刚刚还有些矜持的姑娘们,更是红着脸往李意卿身上扔着珠花。
裴科见了,更是幸灾乐祸道:“李状元,这盛京的姑娘怕不是都看上你了吧?我这探花郎,可真是大兴最惨的了。”
李意卿从身上把珠花拿下来,对着裴科拱手,无奈道:“可别打趣了,这珠花砸得可不好受,还有扔钗的,要不是注意到了,非得被砸个脑袋开花不可。”
而此时的榜眼,王甲山从没中状元的失落中回神,就算是他卷子比李意卿答得好,但已经连中五元的李意卿,他注定是状元。
没有哪个帝王不想让朝廷出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更何况李意卿能连中六元,说明他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东风楼二楼包间,刚刚扔了不少荷包珠花的贵女们,满面春风地遥望骑马慢慢远去的李意卿。
“和蕴,你看这新科状元,样貌英俊又是本朝唯一连中六元的状元,和永平郡主看着可真登对,要不是沈家老爷子是李状元的师傅,李状元定不会跟沈舒窈定亲。”
说话的是魏首辅的嫡孙女魏紫嫣,她口中的永平郡主是正德帝的嫡亲妹妹长宁公主的女儿。
魏紫嫣一向跟沈舒窈不合,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故意说了这么一嘴。
永平郡主轻笑,眉目含情,也不反驳,嘴角反而泛起一丝惬心的笑意。
温和蕴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和沈舒窈自小感情便不错,见永平郡主此时的模样,开口笑道:“紫嫣说笑了,舒窈乃礼部侍郎的嫡女,其祖父沈老爷子开创豫原书院,座下门生无数,配那先前只是举人功名的李状元,当是下嫁了。”
永平郡主听了,下意识蹙眉,出言道:“只是定了亲事而已,算什么下嫁。”
屋里不少的贵女听见此言,思绪微转,有跟沈舒窈关系还不错的有些担忧,但魏紫嫣那是恨不得永平郡主去找沈舒窈的事。
温和蕴更是心里一个咯噔,笑道:“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状元和舒窈的婚事是由双方长辈说好,请官媒说下的,是板上钉钉的事,紫嫣刚刚的话要是传出去,对永平郡主不利,以后万不可再说这些毁人清誉的话了。”
魏紫嫣祖父是首辅,平日里不少贵女都是捧着她的,这会儿温和蕴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她面子,魏紫嫣脸色沉了下来。
此时屋里正拿着点心,脸上肉乎乎的钱宝珠眼神一转,打趣道:“几位姐姐,先前舒窈姐姐定亲的时候,你们可都说她下嫁农家,看了她不少笑话呢,怎么李状元又变抢手了?”
钱宝珠是户部尚书钱京生的孙女,屋里的贵女无不和她交好,一是钱宝珠没什么心眼子,二是她整日只想着吃,还有一个管着钱的祖父,六部中,没哪一个部不想跟钱大人打好关系的。
魏紫嫣噎了下,先前沈舒窈定亲,虽然知道李意卿已经连中四元,但为了贬低沈舒窈,她可是在沈家办宴的时候,话里话外嘲笑沈舒窈堂堂三品官员的嫡女,嫁一个农门出身的举子。
反正状元游街已过,没一会儿包间里面的人便散场了。
这厢李意卿走没多久,李长江和张自新便走了,一会儿可是有报喜的。
连中六元啊,他们老李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要知道祖父费尽千辛万苦,仙逝的时候,小叔不过是位童生。
他儿子不但是状元,还连中六元,啊啊啊。
他李长江竟有这种福气,连中六元,状元他爹,听着可比他身上那九品官员的名声响亮多了。
“自新,阿大,小东,一会儿你们帮我把屋里我准备的瓜果点心搬出来,我一个人怕是有些久。”
张自新几人点头,“放心吧李叔,都交给我们了。”
林东想到这几日点心铺子亲自送的点心,还有屋里已经摆满了装着喜饼点心的筐,还是兴奋的点头。
到了院子,可能金榜还没张贴,所以还未送喜报过来。
李长江已经等不及,拿着点心到巷子里一个个敲门送,不少人一听李意卿中了状元,纷纷说着恭喜的话。
“李老爷,恭喜啊,贵公子以前我看着就是个有大才的,没想到竟然中了状元。”
“哎,我们意卿他啊,可是从小勤学,便是下雪了,天没亮就在背书了,都是从益州那边一步步考上来的,你不知道,他刚中小三元的时候,我和他娘真是恨不得把炮竹放上三天三夜咯。”
李长江说着,因为开心,又递了不少的糖过去,李长江这次买的点心和糖也不是次等的,都是盛京几十年的铺子了,邻居一看,就知道李长江这次大出血了。
“小三元?那可真是难得啊,听说李公子还未及冠啊,考中小三元的时候才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