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外,正德帝穿着朝服,张居翰跟在后面。
“砰砰砰。”
“什么声音?”
正德帝蹙眉,侧头看了下张居翰。
张居翰消息灵通的,侧耳听了下,很快便猜出来里面正在干什么。
但里面的人,是皇宫中最是华贵的主子,张居翰也不能直接说什么。
只能小声说道:“陛下,应是太后打发时辰的新鲜玩意。”
正德帝勾了下唇角,张居翰见了,闭口不言,站在正德帝后面。
慈安宫的太监宫女见到正德帝过来,屈身行礼。
“陛下万福。”
正德帝直接穿过去,走到慈安宫里面。
“三筒。”
“七条。”
“哎,哎,哎,三筒我碰了,皇后,你出牌太快了。”
卫皇后把牌放回去,嬉笑道:“母后,您再这样,下次儿臣可就不依了。”
碰了三筒,殷太后看着身前的牌,犹犹豫豫不知道出哪一张好。
“四萬。”
出了牌,殷太后傲声道:“皇后,可不是哀家故意的,这人啊,老了,眼睛花,牌也看不清,手脚也慢。”
左贵妃摸着牌,顺嘴说道:“母后的身姿,出去外人只会以为是我们几个的姐姐,哪里老了。”
“八筒。”
怪不得母后极喜爱左贵妃呢,看这话说的。
卫皇后抿了抿唇。
然后把左贵妃出的八筒碰了。
“碰。”
左贵妃看了看卫皇后,扯了扯嘴角。
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看了看正在兴头上的太后,左贵妃只是勾了勾唇,倒是没说什么。
“六条。”
桌上的淑妃左看右看,她夹在两人中间,明显感到桌上紧张的氛围。
不经意间,淑妃见到对面老神在在的太后,她悟了。
都是惹不起的,改日她还是跟孙婕妤她们玩这麻将的,起码那几个不敢惹她。
淑妃看着面前的五条和七条,她多想糊这个牌啊,但是这会儿谁都惹不起,淑妃只能接着摸牌了。
没想到摸了一张六条,淑妃脸上泛起狂喜,正要自摸,桌上三人都盯着她,淑妃想到她没糊,如果这时候自摸了,这...
正当淑妃左右为难的时候,正德帝进来了。
边上伺候的宫婢行礼。
“陛下万福。”
正德帝此时见到了坐在桌上的四人。
殷太后满脸笑意,轻声道:“皇帝来了。”
“母后。”
正德帝鞠了一躬,在正式的场合下,正德帝是不用给殷太后行礼的。
不过这会儿是私底下,正德帝又是个孝顺的,只要不是满朝文武大臣在的时候,正德帝都会给殷太后行礼。
卫皇后三人急忙起身行礼,淑妃眼睛一转,起身的时候,把身前的麻将推翻。
“陛下万福。”
看着桌上胡乱的麻将,可给殷太后看得惋惜不已,她已经听牌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自摸了。
“起来吧。”
正德帝走向殷太后,淡声道:“母后和皇后几个在玩甚?朕在外面就听到声音了。”
说起这个,已是花甲之年的殷太后瞬间精神起来。
“皇帝,哀家正在和皇后几个玩盛京最近好玩的麻将呢,听说盛京的夫人们都在玩。”
“哦?”
正德帝看向几人面上的神色,看来这麻将倒是好玩。
“碰。”
淑妃坐在一旁,看着正在熟练玩麻将的正德帝,抽了抽嘴角。
好嘛,玩了几把的圣上,这会儿看着已经上瘾了。
冬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张居翰看了看正中的日头,走到正德帝边上,小声说道:“陛下,该用膳了。”
正德帝看着手里的牌,摆摆手道:“打完这把再说。”
等打完这把,张居翰又上前。
正德帝起身,“母后,皇后,贵妃,淑妃,先用膳吧。”
不过走在路上,正德帝明显心情不错。
“这麻将什么时候在盛京热闹起来的,倒是容易让人上瘾。”
张居翰躬身在旁边,浅笑道:“圣上有所不知,这麻将还是从李状元家传出来的,听说是李大人过年的时候跟家里人打发时日的,之后又从沈家传了出来。”
脚步不停地往宣政殿走去,走了会儿,正德帝才出言道:“李爱卿,奇思倒是不少。”
这厢,李意卿已经开始闲了下来,只是当他在工部见到谭木匠在刻麻将的时候,一脸不解。
好嘛,工部数一数二的匠人,正在麻将,可真是他的不是了。
“谭木匠,怎生在刻麻将啊?”
已经知道麻将从何而来的谭木匠,幽幽地说:“李大人,你说呢?”
不等李意卿说话,谭木匠t叹息道:“李大人,宫里的贵人们都想玩这麻将,这玩意一幅一百多个牌,还真要不少功夫。”
李意卿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那你忙,我先去忙公务了。”
谭木匠摇摇头,连弩已经做了出来,李大人可是闲了好些时日,这工部制造司还有什么公务要忙,左右不过是不好意思站边上看着他刻麻将摆了。
等闲了,他也要刻一幅回家,就看看这麻将有多好玩。
李意卿到了办公的书案前,连弩有尚建邦督促和好些个匠人去打制,这会儿制造司还真有些寂寥。
左右无事,李意卿在工部晃悠起来。
忙的时候忙,闲的时候,还真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等午膳的时候,直接到公厨用膳。
李意卿吃到一半,见到营造司灰头土脸的到公厨,身上的官服瞧着还有些凌乱。
营造司的人拿着饭就是一顿猛吃,倒是比李意卿这个先来的吃得还快。
然后吃完,一群人一窝蜂地走出去。
想到之前的打算,李意卿快速把剩下的饭菜刨完。
而后追上营造司的主事,韦海阳。
“韦大人,韦大人。”
韦海阳正跟几个同僚谈话,听见李意卿的喊叫,停下脚步。
李意卿上前,浅笑道:“韦大人,许久不见了,近些时日可是太过忙碌了。”
韦海阳点头,正色道:“近些时日是忙碌了些,年前雪灾的百姓的房屋,朝廷让营造司帮着修葺下。”
点了点头,李意卿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