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脚步顿住，池映雪倚在门框上，微微侧头。
青丝斜垂而下，朦胧了少女怀春的眼眸。
她就这么静静站定，看着陈离吃饭。
嘴角，带着抹满足的笑意。
陈离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将此景尽收眼底。
而后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什么，眸中挂上一抹犹豫。
又狠狠摇散，继续猛吃起来。
不行，她是妖。
食人的妖。
啪嗒..
很快，陈离放下筷子，拿出食盒内，那早已备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我吃好了...”
陈离站起身，将桌上的狼藉打扫了一下。
好懂礼数的郎君...
池映雪此刻看陈离，感觉什么都是好的。
“吃好了就快出来，三小姐，您也一样，快些出来。”
相比于池映雪的温柔，马义就显得冷酷多了。
闻言，陈离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池映雪见状，想上去抓住陈离的手。
“映雪小姐，门框脏污，以后还请不要靠着了。”
陈离躲过，顺势掸了掸池映雪发间的灰尘，温柔一笑。
这才迈步出门，在马义面前站定。
“哦..好..”
池映雪呆呆地收回手。
愣了一下，才跟着陈离的步子，一同走到了马义面前。
“咳，三小姐，您要不在旁边稍待一下？”
马义轻咳一声，复眼微动，看了眼陈离，语气有些不善。
“哦，好！”
池映雪回过神来，俏脸再度挂上了那娇憨的笑容。
走到一旁，双手互扣，时不时抬眸看一眼陈离，又迅速挪开。
“陈离。”
马义侧头，沉声一唤。
“马总管。”
陈离眸光微动，面上恰到好处地挤出几分紧张。
“我观你躯体灵韵流动，昨夜可是尝试修炼了一番寒霜诀？”
马义开口问道，语气莫名。
“是，昨日从缠仙府回院后，谨记着您的话，尽心研读。”
“夜半，发觉这功法神妙无比，心痒之下，便修炼了一番。”
“我自作主张了，还请马总管责罚。”
陈离微微低头，显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马叔，你...”
池映雪见状，轻呼一声，就要上前。
“无妨，半日便能理解功法神韵，并且修出些灵韵，你很不错，不必自咎。”
马义抬手，示意池映雪不要开口。
嘴角带出一抹笑，夸了夸陈离。
一旁，池映雪轻舒一口气。
“今日前来，本就是要教你修炼，你能提前悟到书中玄妙，倒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你且先坐下。”
马义说着，伸手一点。
一团绿光凝聚而出，化作一个软垫，落在陈离面前。
陈离因为这手段惊了一下，但很快坐下。
“你既然已经研读过寒霜诀，自然也该知晓如何引起入体，凝聚灵气种子了吧？”
马义毫不忌讳地坐在地面上，沉声开口。
“知晓了。”
陈离点头。
“很好。”
马义微微点头，伸出大手，贴在了陈离的腹部。
掌心闪过微微的绿光。
而后，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了陈离。
“你凝聚灵气种子了？！”
此句声调极高，几乎是刹那间，便吸引了周遭所有小妖，以及池映雪的注意。
“应该...是的。”
陈离换上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茫然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啊！”
马义收回手，起身，来回踱了两步。
嘴角咧出极其激动的笑意，露出了尖锐的利齿。
见状，陈离心中莫名地咯噔一下，脑海中，避凶词条，闪烁起淡淡的辉光。
“很好！你的天赋，悟性，比我想象中的好上太多！”
马义走了两步，重新坐回陈离身前，语气柔和下来。
“既是已经引气入体，凝聚出灵气种子，接下来，要想突破至炼气期就简单了。”
“你且听好，接下来，我教你如何控制灵气，去冲破堵塞经脉，构筑灵气循环。”
马义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
闻言，陈离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安，认真倾听起来。
前者似乎并未藏拙，讲解的极为细腻。
相较于寒霜诀上晦涩的表述，马义几乎是将自己炼气时期的经验，完全揉碎了喂到陈离嘴里。
连一旁，一向不爱修炼的池映雪，也都仔细听了起来。
一炷香后。
“怎么样，可有不懂的地方？”
马义话语中略带着些紧张。
“差不多都懂了。”
陈离点点头。
他心里有感觉，马义似乎是想自己的实力快速精进，让自己去干点什么。
与其藏拙，不如尽早遂了他的愿，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底没看出恶意，想来不是什么寻死的活计。
“很好，你按照我说的走上一遍。”
马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陈离也不含糊，当即闭眼，心神沉入丹田。
很快，幽邃的黑暗中，那芝麻大小的灵气种子悄然出现。
冰蓝透亮。
照着马义教的方法，陈离小心地从灵气种子里，引了道灵气出来，揉成尖锥，朝最近的经脉刺去。
“唔！”
寒霜诀凝聚的灵气自带寒意，又凝聚成了尖锥状。
虽通脉效果极好，但同样的，带来了极为强烈的痛楚。
“忍住。”
马义低沉的声音响起。
少顷，一股幽绿的光芒，出现在那一片幽暗中。
如毒虫一般，随着冰蓝的灵气尖锥掠过。
被尖锥不小心刺破的经脉，被一一修复。
竟如此尽心尽力？
陈离心中再度咯噔一下。
他总感觉，被修复过的经脉里，似乎藏了些什么阴冷的东西。
是错觉么？
疑虑间，陈离没有停下修炼的动作，在马义的辅助下，很快就打通了近四分之一的经脉。
“好了，今天先这样。”
马义收回手，语气淡然。
心中，却连连叹息。
这小子...怎的就不是妖呢...
如果是，就可以不派他去了...
“多谢马主管。”
陈离睁眼，躬身一拜，语气感激。
“小事。”
马义站起身，侧头。
“三小姐，老奴这边结束了。”
闻言，池映雪唰一下抬起头，俏脸上挂满了笑容。
蹦跳着，就来到了陈离身旁。
“映雪？”
陈离抬头，面色疑惑。
“马叔说了，之后几天我就待在你这里，和你一起修炼，直到你突破到炼气初期为止。”
池映雪躬下身子，俏脸凑到陈离面前，相距极近。
少女身上那幻惑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到陈离鼻腔，教他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三小姐，老奴每日都会来检查修炼成果，倘若毫无精进，下次这种机会，老奴便再也不会在二小姐面前为您争取了。”
此时，一旁的马义，忽然冷冷开口。
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老父亲般的愤怒。
“好的，马叔！放心，马叔！”
池映雪立刻触电了似的，站得笔直，语气无比乖顺。
“很好，陈离，你也一样，莫要懈怠。”
“修炼寒霜诀的同时，铜虎拳，也别忘了一起修炼。”
马义见少女这般表现，面色柔和不少。
但又很快一冷，转头又对陈离嘱咐道。
“好。”
陈离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双眸中闪过一抹幽绿的光。
“嗯。”
马义瞧见那绿光，面色复杂了一下。
微微摇了下头，转身走出院落。
“好好修炼吧，三小姐。”
“还有....陈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