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蓝穹转着眼珠,假装思考道。
“我倒还真晓得一个。”
“您说。”她道。
“予京庄园,我之前开车碰巧路过,光看外观那叫一个高端气派啊…”
郁宜舒眼前一亮,这个名字倒是耳熟,和她小名同音,是有些印象。
“就是这个!麻烦您把我带到这。”
蓝穹将两人对话隔空发至那头,“好嘞!”
…
予京玫瑰庄园
呈方圆状的大型泳池里男人下身套了条纯黑运动裤,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男人手臂向后抬起,清晰的肌肉线条分布着令人血脉偾张的青筋。
腹部精壮,两侧的人鱼线性感至极,蜿蜒其下没入其中。
站在岸边的鸿雁轻叩蓝牙,手里抱着一摞资料,随着男人游动,他快步跟上,进行汇报。
“先生,人已上车,预计三十二分钟后到。”
“同一时间,陈家那边,我们的人也动手了。”
男人游到池壁,屈起双臂,轻松一撑。
摘下护目镜,浅色眸子掠过一丝晦暗。
他随意抓了把湿发,一滴水落到高挺的鼻梁上,顺势滑过锋利的下颌,滚落喉结滴至胸膛。
他低声一笑,心情很是愉悦。
“她呢,没被吓到吧。”
鸿雁被问的微愣,先生这语气可是少见,话说有席刚在,那女孩定不会有事。
“应该没。”
这边,蓝穹驶入庄园。
郁宜舒看着黑夜中格外醒目的超大欧式白色镂空花门,正缓缓往两边移动…
她疑惑道:“师傅,这不是私人庄园住宅吗?我们怎么能直接进来?”
这一问,搞得蓝穹猝不及防。
“额…这儿啊…”
“我之前偶然送过里面的贵人。这门啊,有过自动感应就自然放行了。”
“这样啊。”郁宜舒便也没再多问。
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么晚过来他会不会不在,又或是现在不便见她…
“到了,您下来吧。”
“好。”
郁宜舒脚刚落地,映入眼帘的就是六个美人鱼造型的雕塑喷泉,周围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树木,属玫瑰最盛。
地下铺满绿意,踩着松软无比,花香沁人心脾。
门前立牌上写着一句英文:
proteg roses is my mission.
[守护玫瑰是我的使命。]
这里实在是大,司机师傅放下她不到半分钟就驶了出去,她都还没来得及付钱…
庄园内灯火璀璨,她就站在草坪上默默等待。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从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
她装着黑白职业套装,笑道:“是郁小姐吗?”
郁宜舒点头。
“我们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好。”
越往里走,建筑越宏伟瑰丽。
庄园主楼是法式风格的城堡,看起来浪漫又梦幻。
它被花圃环绕其中,数以万千的各色玫瑰在附近尽情绽放,就连沿路的铁艺凉亭上都放了一束。
走过不少台阶,再穿过花艺拱门。
妇人看着她,浅笑,“快了。”
进入正厅,同样的法式洛可可风格的室内特色,正中间还摆了一只复古小喷泉,主基调为粉。
随处可见的古铜色花瓶插着娇艳欲滴的粉白玫瑰。
粉色的波斯地毯,粉色的绒布窗帘,粉色的各种家居摆设,就连头顶的水晶吊灯也是粉色…
当然也有白、金、淡绿色彩搭配,就是整体氛围给人感觉很是甜腻。
要是不知,郁宜舒定会以为是哪个富太或是名媛小姐的私宅。
“您先坐。”妇人道。
她摇头,安静地站在那,有些拘谨的捏着花苞短裤。
和这些精美的器物放到一块,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从地上滚过一圈粘了污垢,要是坐下难免会把这弄脏。
妇人也没勉强她。
没一会,穿着同款制服的佣人手中端着鎏金瓷杯,花卉彩碟,有条不紊地放下又离开。
“红茶,这几样是用鲜花现做的点心,您可以品尝一下。”
“谢谢。”郁宜舒道。
她又看了手机,还剩一个小时,有些着急道:
“不好意思,你们先生…”
“郁小姐这么晚前来是有事吗?”
话被打断,男人面容昳丽,芝兰玉树地靠在旋转楼梯上,阶梯蜿蜒饰满鲜花。
他修长的指尖随意折下一朵。
粉色的。
男人琥珀色幽眸居高临下的望向她,唇角小幅度地勾起。
郁宜舒仰起脸与他对视,其实一颗心紧张的不行。
“我…我想和您谈谈。”
男人敛眸,不动声色的掌控一切。
他从台阶上不疾不徐地下来,径直坐到沙发上,随口道:
“郁小姐怎么还站着,是我招待不周了?”
“不是,只是我衣服不干净,坐下会蹭脏…”郁宜舒眼睫轻颤,诚恳道。
男人冷凝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她短袖肩颈处不平,一侧衣料明显被人暴力撕扯过,可怜的耷拉着。
黑发半遮住圆润肩头,依稀能见道道红痕,更不用说她脸上的五指印记了。
派过去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一件小事都干不好,还是说最近对他们太仁慈了??
郁宜舒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有种羔羊误落狼王领地的错觉,总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心中不免咯噔。
“席先生。”她小声叫他。
“不好意思,想事情入神了。”转而他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
“……”
郁宜舒直接切入正题道:“您上次说的…结婚一事,现在还作数吗?”
“郁小姐这是对我感兴趣了?”
她一顿,接受了男人的调侃,在他的注视下沉默的点头。
他问:“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一语中的。
郁宜舒抬眸,“席先生,您说过需要人尽快与之成家,而我…想借您的势。”
“我们可以合作。”
他低笑出声,懒散又无情的拆穿她,“可,相比于我的需求,郁小姐的看起来似乎更急些。”
“……”
被看破,她并未露出慌张,既然来了,必须得不虚此行。
“我承认,目前是有急事求于您。当然,为了符合规矩,您可以在原此基础上提出我可以满足的任何条件。”
席鹤词挑眉,道:“任何?”
“任何!”
红茶挡住薄唇翘起的戏谑之意,他指腹细细摩挲着花瓣。
易折,易破,和她一样。
要是没人护着就会轻易变成他人脚下泥。
“上次聊完后,我回去想了想,就像郁小姐说的,我的确有更合适的结婚人选。”
“……”
余下话里意思显而易见。
在来的路上郁宜舒想过许多,对于男人的拒绝也在情理其中,眼下事态紧迫,她处于被动,尽力争取道:
“但…席先生,请您相信我,选择我,我定是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合适的。”
男人语调不变,说出的话凉薄无比,“虚无缥缈的承诺最是不可信,如若搞砸,郁小姐拿什么来抵。”
他目光轻佻的打量她,“这具肉体吗?可惜了,我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先生不给我这个机会,怎会知道我做不了?”郁宜舒反问。
席鹤词眼眸眯起,像是在斟酌她的话语,硬朗的五官微微有些松动。
“商人重利,郁小姐想在我这拔得头筹,总得付出点什么。”
郁宜舒说:“比如?”
他玩味一笑,“不急,以后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