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席鹤词刚开完一场会议,不过几分钟就收到了一组照片。
他盯看许久,眸色不明,唇角的弧度亦是毫无温度。
他的宝贝总是这么招人喜欢,这可不是件好事。
宋特助小心谨慎的看了眼男人,汇报道:“先生,刚刚紫苑那边来消息说…”
“太太想您。”
“让您今晚,务必回去一趟。”
闻言,男人轻嗤了声,不过明显看着脸色和悦下来,唇边逸出似有若无的弧度。
宋特助见状,笑问:“那今晚的商业活动需要往后安排一下吗?”
席鹤词斜睨着他,“我说过要回去?”
宋特助暗惊,讪讪道:“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按行程继续。”男人淡漠的收回视线,指尖还停留在平板的照片上,眼底晦涩不平。
两个小时后。
等在紫苑的郁宜舒有些坐不住了。
他那么精,不会又看透她了吧。
不行不行,她得再主动些。
“太太坐这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陶婶拎着精致的中式点心食盒进来。
郁宜舒条件反射的皱起脸,无奈道:“陶婶,我真吃不下了。”
“……”
陶婶笑着从里端出花卉彩碟,“瞧,御花海棠糕,这可是我的拿手糕点,太太确定不要尝尝?”
郁宜舒:“……”
对着她这张过分慈祥的脸,郁宜舒的确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来。
她拿起叉子浅尝了口,上面的糖浆很甜,切开糕点里面还有一层浓郁的花香夹心,有些太过甜腻,不是很对她的胃口。
“谢谢陶婶。”她道。
“好吃吗?”陶婶乐呵的追问道。
“……”
郁宜舒:“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她突然一个劲的笑出声。
郁宜舒:“?”
陶婶说:“太太,我悄悄告诉你,下个月霜降是先生的生日。他啊,每年都要吃这御花海棠糕,这不,我又提前拿出来练手了。”
郁宜舒默了下。
不过,上辈子在一处三年,她从未在意过男人的生日,而且他也没在她面前提过一次。
对于生日,他应该是不甚在意的。
陶婶:“太太到时要和我一起做嘛,想来先生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郁宜舒动作间垂下眼睫,遮住眼底透出的深意。
会吗?那可最好了,这不失为一次绝妙的机会…
“嗯。”她抿唇一笑。
…
已过多时,宋特助善用余光时不时的瞥向自家boss.
见他神情懒散,就只盯着面前的那份汇报数据,足足一个钟头了是要看开出什么花来吗?
看也就算了,自己居然还在他眼里捕捉到了兴奋,还是一种隐隐约约暗爽的微妙感。
太奇怪了…
男人突然轻咳一声,“太太那,有继续说什么吗?”
宋特助一个激灵,脑袋转的很快,“太太虽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我能从她的文字中看出,她定是非常想念您的。”
“……”
席鹤词扫了他一眼,眉心微跳,“拿来,我自己看。”
宋特助:“……”
快速递给男人,宋特助立马隐到一边。
想着这小太太几个月前还是席小姐的“恩人”呢,现在秒变成嫂子了,这身份设计转变的,除了先生当真是没谁了。
“这就是你说的想我?”席鹤词睇视他,语气不爽。
宋特助赶紧解释道:“您看,太太第一句问在吗,那不就是想您了嘛。”
“还有这第二句,太太问您今晚回来吗,其实就是女孩子家害羞,想让您回去陪她啊。”
“……”
席鹤词撑着脑袋,扯着薄唇,冷哼一声,“宋特助,你这理解能力不去当月老真是屈才了。”
“怎么会,能与先生共事,才是我的福气。”他微微擦汗道。
“叮~”又有消息进来。
这会男人垂眸的神情是真僵了一瞬。
好一片刻后,席鹤词长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幽深的眸底掀起波澜,隐含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期待。
“回紫苑,活动延后。”他突然起身,撂下一句。
宋特助眨巴两下眼睛。
不是,刚刚发生啥事了?
小太太到底发了什么,这么轻易就叫他改主意了?
心底不禁暗暗对这小太太升起一丝敬佩。
…
月明星稀,园里灯火熄了大半。
郁宜舒涂好身体乳,坐在沙发上看了会杂志就准备上床了。
“吱呀——”门被人从外推开。
正巧四目相对。
男人身量很高,一截公狗腰顺没在西装裤中,隐着的脸部轮廓线条错落立体,极为优越。
不笑时这对琥珀双眸显得锐利凛然,自带压迫感的向她靠近。
郁宜舒只微顿了下,并无其他反应。
她水眸盈盈,“怎么现在才回来。”
席鹤词眸色渐深,俯身而下。
“干什么…”她突然被他长臂拉过抱了起来,还是以抱孩童的姿势。
郁宜舒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耳畔是男人的轻笑声。
他故意逗她,颠了两下,“抱好了,跌了我可不管。”
“……”
席鹤词将她带到庭外,顺着青石板小道悠闲的走着。
小院里,东南角白墙黛瓦上的三角梅红泱泱开的的正盛,侧旁的粉木槿倒显得几分逊色。
多种草本科的气味糅杂在一起,各有特色亦不刺鼻。
夜,极静,倒不用担心佣人会突然出现。
郁宜舒不经意的抚上他的额间,也没发烧啊,这个点抱着她走来走去跟中邪似的。
“婛婛。”他突然出声。
她轻声回应,男人又道:“我觉得你近来变了些许。”
“…有吗?”
“嗯,变得不怕我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好久。”他笑道。
“……”
男人脚步没停,郁宜舒心间紧了紧,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机敏细微,也更难搞。
上辈子她只知反抗,却一直没去思考他当时说的那句等她开窍。
垂眸看了眼男人,这等皮囊配上顶级的家世要什么女人得不到,非得死缠着她,也是够贱的。
爱不爱的她搞不清,至少他对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的存在。
一个权势具极的男人甘愿做到这般程度,说他执念也好,深情也罢,心里那点留给她的位置始终是存在的。
现在才搞明白这些,上辈子的自己也是够蠢的,他既想她听话,想她哄,顺顺不就是了,何必再上赶着惹他不快呢。
是他不讲诚信在先,还屡次欺骗她,那她就着有模学样,骗他一次也不算过分…
她柔声道:“阿词,我既做了你的妻子,当然得好好关心你。”
说完又退了一步,“虽是协议,但我确是出自真心的…”
男人脚步倏然顿住,那双在月色下光彩湛湛的眸子直直望向她,眼底情愫不掩分毫。
他这双眼睛,这般情态,上辈子在情.欲交织中她早已见过无数次,约莫是撒谎的感觉叫人膈应,她竟还是会颤着羽睫移开。
“婛婛。”他哑着嗓音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