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三人蹙着眉头,实在是因为这药闻起来又熏又苦。
慕白心里叹息。
知道的是王爷在关心王妃的身体。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这是要去折磨王妃。
“参见王爷。”门口守着伺候的丫鬟们见到帝江忙行礼,远远就闻到一阵药味儿。
“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在里面写字。”
帝江径直踏步进去。
慕白和元苍守在外面,小丫鬟端着托盘跟在帝江身后,小心翼翼地,生怕洒了。
陆九畹:……
远远就闻到了一阵药味儿。
帝江这是想毒死她吧。
帝江修长的身影走入,便看见她坐在椅子上,转头眼含悲愤地静静看着自己。
他自顾坐在一旁,“放下。”
丫鬟将托盘放下,把药和蜜饯都端出来放桌上。
帝江掀起眼皮,淡淡地看着她。
“过来。”
陆九畹坐在原地不动。
两个倔强的人互相对视着,敌不动我不动。
“下去。”
小丫鬟本来很慌,王妃不听话,她害怕自己成了王爷的出气包。
王爷让她下去,她心头一喜,恭敬地告退,“是。”
丫鬟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人。
静悄悄的。
“过来。”他语气温和了些。
陆九畹深吸一口气,烦躁地站起来。
走到桌边,瞧了一眼桌上的浓稠的药,脸色非常抗拒。
“不喝不行?”
“不行。”
“我又没病。”
“这是调养身体的药,对你身体有好处。”
“我强壮如牛。”
“……你闭嘴,喝。”
“很多女人都愿意给你生娃娃,你……”
“陆九畹。”
陆九畹闭嘴了,他脸色很差。
“这么想本王纳侧妃?本王多找几个进来,到时候你连喝药的机会都没有,她们悄悄地就能把你整死,你玩得过谁?”
就她这种倔强嚣张的性子,还有她这蹩脚的隐藏身份的手段,尴尬的身份,换到别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她能保护自己,那都是明面上的。
皇宫里女人们的手段,是这世间最毒的。
陆九畹:……老子一枪一个,欸,不对!老子为什么那个时候还在你这里啊?早没影了。
“还要不要本王找女人?”
陆九畹没说话,算了,万一到时候没走掉呢。
宫斗,她怕自己活不过两集。
虽然她很能打,也有枪也有炮的。
但她担心这些东西在宫斗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
“嗯?说话。”
“不说,天生不爱说话。”
“……呵,把药喝了,连喝两个月就行,一天一次。”
陆九畹娇躯一震,眼前一黑,“两个月!”
“谢铭珂说你身体差,两个月是最短的期限。”
“我他么……两个月?”陆九畹又看了眼桌上的药,“能不能少点?”
“不能。”
“少点。”
“不能。”
“少点。”
帝江:……
一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一个半月,到时候让谢铭珂诊断,好了就不喝了。”
“再少点。”一个半月也远远超出她的极限了。
“陆九畹,本王让你觉得很好讨价还价?”
陆九畹不管,“最多一个月。”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身体年轻看不出毛病来,不知道年龄大一点会不会就不好使了。
到时候这痛那痛的,天天吃药打针也是很烦。
喝就喝!
中医牛逼!
“一个月见不到效果,两个月是最低的底线,一个半月是本王的底线。”
“你底线降一降。”她的眼睛亮亮的,含着期待。
帝江差点气笑。
但她好歹同意喝了,帝江原本沉沉的脸色也悄无声息地平缓了不少。
见他脸色缓和,但还是没说话。
陆九畹起身。
走到他面前。
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坐进他怀里。
余光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靠在他怀里说着不中听的话,“你要是同意呢,我就喝,你要是不同意呢,一个月我也不喝了。”
帝江垂下的眸子看着她别出心裁、别具一格的讨好行为。
生气又好笑。
“威胁本王,你胆子不小。”
一边说她,一边将桌上的药端过来,凑到她面前,“本王同意了,先喝一个月再看,喝吧。”
他将她圈在怀里,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搅拌,舀了一勺。
虽然谈判成功,但是那黑色药汁的药汁凑到她嘴边,陆九畹立马反胃。
郁闷。
没有喝药的勇气的郁闷。
被熏到郁闷。
见她犹豫苦闷,帝江不解,“喝药至于怕成这样?本王又不是要你的命。一口喝了。”
药都喂到嘴边了。
陆九畹赴死一般,闭眼,吸气,往前小心翼翼一凑。
帝江见准,将一勺药喂到她嘴里。
苦涩难闻的药汁让陆九畹眉头紧锁,想yue。
帝江见她痛苦想吐,忙将勺子放回碗里,抬起她的下巴。
“别吐,吐了本王叫人再熬一碗过来。”
陆九畹被他抬着下巴,药顺着喉咙下去。
苦,比她的命还苦。
见她吞下了,帝江从桌上拿起一颗蜜枣喂她,“吃一颗?”
陆九畹张嘴吃下。
咀嚼了两下,并没有什么卵用。
嘴巴又苦又涩,像嚼垃圾。
刚吃完。
帝江又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来。
陆九畹又是深呼吸,闭眼,喝了。
呕~
帝江见她如此痛苦,心里也有点不忍。
不知道她以前怎么……
对,以前的她不是她。
以前真正的她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有没有受过伤生过病?
吃药也像受伤生病那么痛苦?
“既然害怕吃药,以后就不要受伤生病。”
一口药又喂到陆九畹的嘴里。
果然人生的苦吃多了,这药的苦她是一点都吃不了。
靠!
苦死她了!
苦苦苦!
陆九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一口干了。
再苦!
在他么苦一个看看!
我他么看你能苦死老子不!
她动作有点大,帝江往后靠了靠,给她发疯的豪迈腾了点地方。
陆九畹喝完,他将她手上的碗取走,放回桌上。
有趣地看着她。
有人被逼急了竟然是这样的?
陆九畹苦到心里,感觉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药罐子,她就是个药引子。
药喝完了,陆九畹要从他身上起来。
帝江扣着她的腰不让她动。
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她喝药太急,嘴角还挂着淡淡棕色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