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我们到了。”
司机拉开门,绅士地牵着黎熹下车,并提醒她:“黎小姐,您的东西请拿好。”
黎熹检查了下车内,确认没有落东西,这才拿着晚宴包跟礼盒,由司机牵着走到顾家庄园外的门岗。
她将请帖递给门口的保镖。
保镖打开请帖,一看到请帖最底下力透纸背的钢笔签名,直接合上请帖,恭敬地朝黎熹弯腰:“黎小姐,里面请。”
黎熹穿着大衣,拎着裙边,刚跨过顾家大门,就走过来一个穿员工制服的中年女士。
这女士盘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生了一张国泰民安的小圆脸,她自我介绍道:“黎小姐你好,我是顾家管家团的周管家。”
“接下来将由我为你服务,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
说完,周管家便将胳膊递到黎熹手边,“黎小姐可以挽着我的手。”
黎熹穿着十公分的尖头高跟鞋,即使地面平整,但去宴客楼也有一段距离。
“多谢。”
黎熹挽着周管家的手,跟着她往宴客楼那边走。
路过一条岔路,周姐突然停下来,指着那岔路说:“从这边过去,就是老先生跟淮舟的住处。”
黎熹暗自点头,记下了。
但她又觉得不对劲,周管家干嘛主动跟自己说这个啊?
走了一截,路过另一条岔路,周管家又停下来说:“这边过去是湖心亭公园,客人们都可以去那边休息。”
黎熹明白了,周管家只是在尽一个管家的责任,替客人介绍顾家庄园罢了。
一路逛下来,黎熹就只有一个念头:顾家真大啊。
要是谁家的先生在这里跟情人幽会,跑去捉奸这一路,都能将高跟鞋跑断了。
黎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周管家看见她的小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黎小姐,我们到了,祝您今晚玩得开心。”
说罢,周管家又递给她一个手环造型的呼叫器,“这是可以跟我通话的对讲机,您戴着,有任何需求随时找我。”
周管家替黎熹戴上手环,又说:“按下左边这个绿色按钮就可以通话。”
黎熹受宠若惊,对顾家好感大增,“多谢周管家,您去忙吧。”
看着周管家转身离开,黎熹先将给顾老爷子准备的礼物送到账房先生那边登记,这才拎着裙角走进宴会厅。
顾家有一栋专门用来办宴会的宴客楼。
大楼设计成欧式风格,共有五层楼。内部设计成圆形挑高的大厅,一盏巨型水晶灯悬挂在五楼的星空穹顶。
黎熹站在一楼宴厅,仰望头顶的星空屋顶,有些被震撼到。
不愧是顾家啊。
怪不得谢娇月要像个舔狗一样贴着顾淮舟,这换谁不心动啊?
说曹操,曹操到。
“黎熹!”
一股香风从斜后方飘到黎熹左侧,一只纤细的胳膊穿过黎熹的胳膊弯,挽住她的手臂。
黎熹一扭头就看到谢娇月那张脸。
“黎熹,你还真敢来啊。”
谢娇月凑在黎熹耳边说话,在外人看来,她俩就像是关系亲密的一对姐妹花。
“你今晚这条裙子很漂亮,穿在你身上真的很...”谢娇月眼神玩味地将黎熹从头到尾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很诱人啊。”
诱人。
她其实是在暗讽黎熹今晚打扮得花枝招展,是在用美色勾引大款。
黎熹无声勾唇,也学谢娇月打量人的眼神,反过来打量谢娇月今晚的着装。
谢娇月今晚穿一袭挂脖款式的钻石鱼尾长裙,腰身收得恰到好处,显得那截腰肢只有巴掌宽。
裙身坠地,摇曳生姿,她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女主角。
“谢小姐今晚也很漂亮。”黎熹夸得很真诚。
谢娇月都做好被黎熹骂一顿的准备了。
只要黎熹敢出言对她不敬,她就能趁机让顾家的保安将黎熹遣走。
但黎熹却反过来夸她漂亮...
被处处跟自己作对的死对头夸漂亮,谢娇月心里一阵窃喜。
“谢谢。”她忍不住炫耀:“这条裙子是中欧高奢品牌S家刚发布的秋冬高定,我是亚洲首穿...”
没等谢娇月讲完话,黎熹便弯起红唇,继续夸捧:“谢小姐今晚就像是宴会女主人公一样,漂亮耀眼,让人挪不开目光。”
闻言,谢娇月脖子都抬高了,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话锋一转,黎熹又说:“好在顾老先生一生行善积德,是商界公认的大慈善家,大家都听说过他跟亡妻伉俪情深的故事。”
“不然看到如此耀眼的谢小姐,大伙儿怕是会误会谢小姐是顾老先生新找的年轻太太呢。”
谢娇月笑脸一僵硬。
她下意识环顾周围宾客。
注意到周围的贵宾都在用一种兴致盎然的眼神打量她,谢娇月竟觉得如芒在背,有些难堪。
谢娇月这才意识到打扮得太高调,不是个好事。
她跟顾淮舟关系再暧昧,可她毕竟还不是顾家认可的孙媳妇。
今晚如果是顾淮舟的生日宴,身为传闻中的女友,她穿成这样还能理解。
可今晚是顾老先生的八十大寿!
她可以漂亮,但不能太高调。
喧宾夺主是大忌!
谢娇月浅浅吸了口气,阴阳黎熹:“少教训我。黎熹,你也不是什么清纯少女,就少在我面前装高贵!”
“你这裙子,后背是完全裸露的吧。有种你把大衣脱了,让人也看看你的礼服?”
黎熹轻蔑地嗤了一声,“你看我像是傻逼吗?”
“你叫我脱我就脱?”
“我身上这裙子是大露背,那又怎样?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我现在穿着大衣,谁看得见?”
“再说。”黎熹朝谢娇月挑衅一笑,故意刺激她:“你也别着急,等我见到了顾淮舟,我立马就脱了这大衣。”
谢娇月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连五脏六腑都被黎熹气得发抖。
谢娇月怒极反笑,“黎熹,要勾引顾淮舟,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你就等着瞧吧。”黎熹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中端过一杯白葡萄酒,低头抿了一口。
见谢行云跟姜晴空挽着手往这边来,黎熹赶紧用手挡着酒杯,语气不轻不重:“哎啊,姜小姐也来了,那我可得把酒杯藏好咯。”
“免得一不小心又被下了药,被垃圾男人占了便宜,还要被某些圣母劝大度。”
下药的姜晴空,占她便宜的谢行云,劝她大度的谢娇月...
黎熹一句话映射了三个人。
见谢娇月他们仨纷纷黑了脸,黎熹赢了场漂亮的嘴仗,她心里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