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张爱婴的手指看过去,林振江瞬间愣住了。
他没有学过中医,也不认识草药,平常生活中的园林树木都很少有他能够叫得上名字的。
但是在看到两面针的瞬间,他的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曾经看过的关于两面针的一切知识。
看来,这就是前几天系统送出的所谓“南方常用中草药知识大礼包”的功劳。
过了一秒,他才说道:“是两面针,可以治跌打损伤,胃痛、牙痛,被蛇咬了也能用,但是这个东西有毒,不能多吃。”
“吃多了会死么?”
“应该不会,”林振江也不太确定,“吃多了就是会头晕、眼花,还会呕吐。”
“林同志,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张爱婴惊讶的看着林振江,“你这是家传么?”
“不是,”林振江不置可否,只是含糊说道,“我就是对这个感兴趣,自己看过一点,我外公倒是懂这个。”
原本就对林振江感兴趣的张达眼睛都亮了。
“你和你外公学的?林同志,那你知道那个是什么?”
林振江顺着张达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像羽毛,长在石壁上的蕨类。
“这个是槲蕨,也叫作骨碎补,它的根是药。”
“做什么药?”
张达问道。
“骨折了可以拿来煎,或者直接捣烂外敷;如果是扭到了,就用水煎冲黄酒喝,不冲黄酒,直接煎还可以治疗风湿关节炎;或者是拿来擦头,可以治疗斑秃。”
林振江看到过的知识全都在他的脑海里面,不需要多加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斑秃是什么?”
“就是鬼剃头。”
石建军和张爱婴全都一脸佩服的看向林振江,“林同志,那你知道那个是什么?”
林振江朝着石建军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不出一会就得出了结论:
“细柱五加,这个一般不是单用的。”
“不同的情况要配合不同的药材一起煎。”
张达听得心服口服,“林同志,你懂得真多,我老张真的服了!你这是几岁就跟着你外公学这个了?”
“这……倒是记不起来了。”
林振江说的含糊。
张爱婴把自己的饭盒放好,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林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要是不能说,那就算了。”
“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张爱婴挠了挠头,“就是你前面说蚂蟥怕盐、怕碱,盐我知道是什么,那碱是什么?烟叶是碱还是肥皂是碱?我就读到了初中,没学过这个,这个是高中教的么?”
张达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午饭吃完,同样看向了林振江。
“林同志,我虽然知道怎么样对付蚂蟥,那是因为有老人教,这里就你是高中生,你来讲讲呗。”
看着张爱婴等人求知若渴的眼神,林振江也没有藏私。
“其实这个也不好解释,盐不只是说食盐,而是和碱一样,是化学里一个大分类。”
“简单来讲,碱是是指电离出来的阴离子全都是氢氧根的化合物,盐是指由金属阳离子和酸根离子组合的化合物,还有一种叫做酸,是指电离出来的阳离子全都是氢离子的化合物。”
三人面面相觑。
“没听懂,我连什么是阳离子什么是阴离子都不晓得,”石建军憨厚的笑道,“林同志,你懂得真多。”
林振江也不气馁,“简单来说,肥皂就是碱性,醋就是酸性的,食盐就是盐,知道这三个就差不多了。”
张爱婴一边听,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张达看到这不禁问道:“张同志,你在念什么?”
“我在念林同志刚刚说的‘酸碱盐’,虽然没有听懂,但是记下来总是好的,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了,我怕忘了,就想着自己多念几次。”
张爱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变聪明一点。”
“变聪明好啊,”张达看了一眼日头,站了起来,热情的把林振江的行李背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边走边聊。”
“张干事,不用了,我自己来背就可以了,”林振江赶紧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但是张达却不愿意了。
“来嘛,我来背,我反正我的东西也没几个,”张达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林振江哪里真的敢让人帮自己背东西,连连推却。
一番苦口婆心之后,张达终于放弃了帮林振江背东西的想法。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马上就要到桂尖屯大队了,我除了知道林同志懂医术以外,还不懂里面两个都有什么特长呢,你们两个也说一说呗。”
吃饱喝足的石建军跟在最后面,开口说道:“我就是个小学文凭,没那么多文化,不过我家里是做篾匠的,我自个也会一些,就是手艺没有我爸那么好。”
“张同志,你呢?”
石建军说完,张达立刻开口问道,“前面我听你说用刀挖蚂蟥的时候,还听你说要在火上烤一烤,你是不是也懂一点医术?”
“我不是很懂,”张爱婴实话实说,“反正就是没有林同志懂得这么多,我外婆还有我妈全都是接生婆,我们大队的小孩都是我妈、我外婆她们帮忙接生的,我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些。”
“具体要怎么操作我也就是懂个大概,其他的就是知道要消毒,要洗手,要用热水烫过或者是拿酒擦过这些东西。”
张达笑了。
笑得很开心。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桂尖屯大队能够一次遇到你们两个医生!”
“我们平桥乡公社穷,虽然乡上有卫生所,但是公社下面的几个大队离卫生所太远了,看病根本就不方便。”
“现在哪里都要建设,路要修、沟要挖、田要种,这些活碌还好说,庄稼人什么不会干?”
“但是医生不行啊。”
“一辈子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你让我们盖房子容易,十里八乡会盖房子的多了去了,我也会一点木工活。”
“治病看人就不行了,庄稼汉没有几个读过书的,别说是初中毕业了,单单是有‘高小’学历的十里八乡也找不出几个。”
“这几年倒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知青,也没有懂医术的。”
“别的公社都有赤脚医生了,但是我们平桥乡公社没有,下面的大队看病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