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盆，”林振江没有再留在屋里，而是主动走到屋外。
张爱婴摸了摸锅里的水，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她的脸更烫还是锅里的水更烫。
这是，林振江已经端着白底印花的搪瓷盆走了进来。
张爱婴一时间也顾不上这么多，赶紧拿起水瓢就要往里面舀水。
这种水瓢在农村很常见，不是塑料做的。
家庭条件好一些的水瓢可能是铁还是什么其他的金属做的，而绝大多数人家家里的水瓢都是一种植物像是葫芦啊长大之后切成一半晒干做成的。
纯天然，无污染，一年换一个或者是几年换一个都不在话下。
大概是舀了半锅水之后，没有毛巾，两人就先就着盆里的水随便用手洗了把脸。
温热滚烫的热水把脸打湿，张爱婴胡乱的用手擦了擦，还有不少的水珠挂在眉梢和睫毛上，像是早晨的露水。
脸上的水很快变冷，林振江把水瓢挂好，直接将锅里的水倒进盆中。
哗啦——
盆中的水难以避免的溅了一些到地上，把地面都打湿了。
就在林振江放锅的功夫，张爱婴脱掉鞋袜，卷起裤腿，露出细仃仃的脚腕。
只见她整个人微微朝后仰，饱满圆润的脚趾翘起，用脚后跟试了试水的温度。
“嚯——”
张爱婴赶紧把脚缩了回来，“真烫。”
“是么？”林振江刚刚拿起水瓢，就发现盆已经差不多满了，就把水瓢重新放了回去。
“加不了冷水了，你就先把脚放在盆上面，慢慢洗好了，要不然你就踩在我的脚背上。”
林振江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伸进盆中。
这个盆确实有点小，他的脚放进去刚刚碰到边，没有一点富余。
张爱婴将脚搭在盆缘，“不用了，我慢慢洗好了。”
夜晚很安静。
除了时不时响起来的吡啵声以外，就是张爱婴用手掌给自己的脚浇水的哗啦声。
林振江看水温凉下去差不多了，就赶紧把脚收了回来，“我洗好了，水温应该差不多了，你可以放下来试一试了。”
“嗯。”
张爱婴试探性的又把脚放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再把脚缩回去。
林振江穿上鞋，又去看了一下两位老人的情况。
两瓶生理盐水挂的差不多了，两人的脸也舒展起来。
林振江把吊瓶拆下来，收拾好。
另一边，张爱婴也洗好了脚。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林振江目送张爱婴离开，确定她平安到达之后，林振江也回去休息了。
盘腿坐在两条板凳上面搭了几张木板拼凑的简单床板上，林振江在心中默念。
“系统。”
半透明的光屏在林振江的眼前展开，熠熠生辉。
【本次外出巡诊总结：】
【确诊并治疗风湿热患者一名，确诊并治疗舞蹈病早期患者一名，正确治疗肠胃炎患者三名，正确治疗……】
【恭喜宿主获得6.5点积分，目前总积分9点。】
【可抽奖。】
林振江回想了一下今天遇到的病人，随后问道：“我除了给那个黄国春开了一点安慰剂以外，什么药都没有开，这个也算得上治疗么？”
“而且，那个得了风湿热的小女孩，同样有舞蹈病，我开的药对她的舞蹈病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这个也算是完全的治疗么？”
白色光屏根本没有停顿，上面很快浮现出一串文字。
【系统所说的治疗是指符合当前时代的医疗技术标准下的治疗。】
【每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并不相同，在技术不同的情况下，盲目按照未来的超前标准要求现在的医疗条件，并不可取。】
【就像是在古代同样有进行了开颅手术的病人，但是不可能要求每一位需要开颅才能完全治愈的古代患者全都开颅。】
【舞蹈病以及风湿热在目前时代全都属于不可能根治的疾病，而宿主的治疗方式以及手段全都属于当前条件下的最优选择。】
【所以综合考虑，给予同等积分。】
林振江咋摸了一下系统的回答，敏锐地找出了一点不对劲。
“系统，你的意思是，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之后，舞蹈病还有风湿热是可以完全治愈的对么？”
这一次，半透明的光屏顿了很久，上面才缓缓的有文字浮现。
【如同物理学的大一统理论构建完成之后，医学底层大一统理论同样在未来构建完毕。】
【在此之后，舞蹈病、风湿热等等现在感到棘手的疾病全都被攻克。】
医学底层大一统理论？！
林振江听到这个名词只感觉一阵眩晕。
作为一个医学生，在他的大学时光中，医学更像是文科、玄学。
想要考试过，就是要背书，千万不能钻牛角尖，尝试去找医学的底层逻辑。
内科学和外科学讲的不一样，前一年的答案和后一年的答案不一样，每个国家的治疗指南讲的不一样，书本上的内容和实际要求也不一样。
病人不会按逻辑生病，病情不一定会按逻辑发展……
在某一方面，这些医学逻辑确实存在，而且很明显，比如说各种激素的相关作用。
但是你很难找到一种大一统的理论把车祸出血、妊娠和癌症这些相关内容结合起来。
想要建立一套属于医学的大一统底层逻辑，在林振江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难上登天。
想到这，林振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系统，那这些前沿的治疗技术，会出现在奖池里面么？”
这一次，半透明的光屏倒是快了很多。
【技术的发展需要相应的配套。】
【不管是一定规模的具有相关基础的人群，还是生产环境，以及社会背景都需要相匹配。】
【过于前沿的理论如果没有相关的配套，依旧只能是个理论。】
【一如青霉素的提纯与制造。】
听到系统的解释，林振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但是过了一会，林振江就打起精神来：“那要是技术跨度没有那么大的东西呢？”
白色光屏好像是在检索什么，过了一会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