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月只看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一旁。
她探究的目光落在柳韶音身上，让柳韶音觉得坐立难安。
柳韶音低着头，也不敢看宁三月，那张脸……真是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
宁三月微微笑着，问道：“柳小姐怎么都不敢看我？你看见我应该觉得很亲近才对。”
柳韶音被宁三月这么一点名，更心虚了。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抬头看向宁三月，笑着说道：“王妃说笑了，臣女怎么会是不敢看王妃呢？如王妃所言，臣女看王妃自是无比亲近。但，您毕竟是王妃，且高出臣女一辈，臣女怕唐突了王妃。”
她心里有鬼，当然不敢一直盯着宁三月看。
尤其，她心里明白，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宁三月，可谁都拿宁三月没有办法。
“放心，本王妃没那么容易生气。”宁三月笑得一脸无害，“柳小姐如此真诚，本王妃怎么能怪罪你呢？”
柳韶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感觉特别尴尬。
“王妃大人大量，臣女自叹不如。臣女也要为上次杏花园的事向王妃道歉，是臣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妃大人大量没有责罚臣女，臣女真的羞愧至极。”柳韶音低着头，说起了上次的事。
她一句一句地说得很认真，就好似是真的在愧疚一样。
宁三月听着柳韶音的话，甚至于将她说的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她想，她从前没能看到柳韶音的真面目是正常的，柳韶音这样善于伪装的人，能欺骗多少人呢？
如果不是因为经历过劫难，她也无法想象，柳韶音会在背后给将军府使绊子。
看柳韶音现在这样……多么真诚啊！
宁三月扯了扯唇角，道：“柳小姐还记得这些，真是难为你了。放心吧，不过小事，本王妃也没有放在眼里。”
柳韶音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宁三月，道：“您不生气就好。”
她装，她也装，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在这一刻，都戴着虚伪的面具。
“一直听说，王爷对王妃很是宠爱，真让人羡慕。”柳韶音柔声说道。
宁三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柳小姐和宁王感情也不错，不知宁王何时迎你过府？待你们大婚的时候，本王妃会给柳小姐准备礼物的。”
柳韶音脸色白了白。
她和百里玦……怎么可能有未来？
她勉强笑了笑道：“那就先谢过王妃了。”
即便她和百里玦没有未来，她也不可能在宁三月面前表现出难过的表情来。
宁三月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柳小姐一直住在宁王府是吧？”
柳韶音点头：“将军府出事之后，臣女无家可归，是宁王殿下收留了臣女。”
“宁王还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不过既然都将你留在宁王府了，怎么也不尽早给你一个名分？你这样待在宁王府中，传出去于名声总是不好的。”宁三月使劲儿扎心。
她能不知道吗？
即便柳韶音在宁王府住一辈子，也是不可能成为宁王妃的。
以柳韶音的身份，皇帝怎么可能会允许柳韶音当百里玦的王妃。
当然，如果百里玦真心喜欢柳韶音的话，没准还能给柳韶音求个侧妃来当当。
总之，太难了。
柳韶音脸色白了白，她当然知道自己长期住在宁王府却无名无份是对名声不好，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想拿下百里玦真的太难了，她能用的方式都用上了，可百里玦这里还是无懈可击。
“多谢王妃关心。”柳韶音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勉强笑着，对宁三月道谢，“臣女心里都明白，可臣女也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爷，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臣女就满足了。”
宁三月倒是没想到，柳韶音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说起自己有多痴心，这一副牺牲自我的模样真是膈应到她了。
“宁王能得柳小姐这般的知心人，还真是他的福气呢！”宁三月弯了弯唇角，眼里闪过几抹讽刺的意味。
“王妃过誉了。”柳韶音温柔地看了宁三月一眼，随后低下头，一脸娇羞。
她在宁王面前，就是这么的温柔似水。
东君这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似是有事禀报。
宁三月看了一眼，便对柳韶音道：“柳小姐，你替宁老太君送的请帖本王妃已经收下了，眼下，本王妃尚有公务在身，就不留柳小姐了。小绿，送送柳小姐。”
宁三月直接下了逐客令。
柳韶音只觉得这逐客令太突然了，但她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告辞。”
柳韶音一走，东君便是上前说道：“那个叫彩鸥的侍女出府了。”
宁三月点头：“嗯，去绑了。”
“是。”东君立刻应下。
许司正已经供出了彩鸥，但是彩鸥一直待在宁王府也不出门，想要抓住她并不容易，毕竟，也不能直接跟宁王府撕破脸不是？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场热闹。
宁老太君的寿宴也就几日之后，三月二十。
宁三月是三月初三回来的，到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天。
十几天的时间，却也改变了很多事。
一早，宁三月就坐上了幽王府的马车，准备前往宁国公府。
此行不仅绿叶跟着，东君也带着几个暗卫一起跟着，倒是让宁三月有点纳闷。
“你带好几个人做什么？宁府又不是龙潭虎穴。”宁三月只觉得他们这样一搞，也太招摇了。
东君一脸凝重地说道：“王爷交代了，人手一定要够，千万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宁三月不觉蹙眉：“他怎么都没告诉我？”
东君：“……”
他哪知道啊！
宁三月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冥渊了。
那天他摔了马车门下车之后，就没再跟她碰过面了。
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