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月睡了一天,自然也不知外面的情况。
她昨日在宁国公府闹了那么一出,现在京中又是满城风雨,可她这个掀起风雨的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东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一眼,冥渊也就是看着宁三月,并没有打算回答宁三月的问题。
他都怀疑,如果宁三月再说几句,他家主子可能要掉头就走了!
东君这般想着,便是对宁三月说道:“回王妃,今日冥狱司已经差人来过两次,人是抓了,可这接下来该怎么做,还得王妃您示下。”
宁国公那好歹是皇帝亲封的爵位,冥狱司就这么将人给抓了,那可是直接打皇帝脸的。
今儿早朝,皇帝可生气了,又砸坏了好几方砚台。
宁三月听了东君的话,不由得看向青枝。
青枝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去打听。
她只知道,自家姑娘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东君来问宁三月醒没的时候,她直接就给怼走了。
反正,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家小姐的睡眠重要。
宁三月看向冥渊,说道:“如果是这件事……今天也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她本来今天是肯定要去冥狱司的,要不是因为冥渊耗损了这么多心神,她也不至于需要这么累。
说到底,怪冥渊。
“你先吃饭,吃完跟我走。”冥渊看着宁三月,说道。
宁三月怀疑地看着冥渊,道:“跟你走?你现在这样,能走去哪?”
青枝顺着宁三月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冥渊,认同地点头,道:“可不,那还得你推着呢!”
冥渊听她俩这一唱一和,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东君不忍直视地别开脸,他现在怎么觉得,自家王妃跟这个叫青枝的到了一起,气死人的本事也跟着涨了?
“走。”冥渊沉声对东君说道。
“是。”东君立刻板起脸来,推着冥渊离开了。
宁三月目送冥渊离开,疑惑地对青枝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师叔脾气越来越古怪?他现在特别容易生气。”
“以前不是吗?”青枝怀疑地问道。
宁三月想了想,道:“以前?以前没感觉啊,不过,以前都是好多年前了,我还小,他让着我吧。这一次我回京,他可能是怪我不听他的话。”
青枝看了宁三月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晚饭过后,宁三月还是去了主院。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带了青枝一起。
东君本来在门口守着,本来还想说除了宁三月之外,其他女眷是不能进入主院的。可他一看是青枝,立马闭嘴了,不去找这个晦气,自觉让到了一旁。
“王爷在屋里?”宁三月问。
东君点头:“在。”
“好。”宁三月径自向前,推开房间门,直接进了屋。
青枝自觉站到房门口另外一边,和东君一左一右。
东君看了看青枝,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他现在和青枝站在一起有点像是……门神?
宁三月进了屋,径自绕到屏风后面。
冥渊和平常一样,盘着珠子读着书。
见宁三月过来,他也只是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宁三月也没打扰他,她习以为常地脱鞋袜,上床睡觉。
冥渊看她如此熟稔的样子,放下书本来,道:“你早就想好了。”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指什么?”宁三月坐在床头,疑惑地看向冥渊。
“你说呢?”冥渊反问。
宁三月挑了挑眉,知道冥渊说的是她在宁家闹的那些事。她本来只是打算先把宁家的这一层皮先给扒了的,至于柳韶音,是送上门的,不收拾不行。
陷害将军府的人很多,但是想要让将军府沉冤昭雪容易,可背后那些人究竟是谁却不好查。她第一步能做的,就是将当年给爹娘定罪谋反的证据全部推翻。光这一步,恐怕就很难,皇帝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失察的。
“当初不就是宁钊‘大义灭亲’,将一封盖有我爹私章的通敌密信呈给圣上的吗?”宁三月淡笑着说道,“密信是伪造的,我爹通敌叛国的罪名还能成立吗?”
“真那么容易,将军府不是早该翻案了吗?”冥渊道。
“我知道。”宁三月点头,“世人眼中,将军府已经覆灭,皇帝会觉得,翻案毫无意义。再说了,他怎么会让世人觉得他失察呢?可,将军府还有我呢,以我之名,击鼓鸣冤,告之天下,诉之冤情,皇帝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你要去登天听台?”冥渊看着宁三月,已经明白了宁三月所想。
即便宁国公现在被冥狱司抓了,可对于这个案子,皇帝一定会一压再压,即便宁国公有罪,皇帝也不会为将军府翻案。
毕竟,若是翻案,那皇帝就是打自己的脸。
皇帝一定会看将军府已经后继无人,将此事一笔盖过。
可天听台不一样。
天听台隶属刑部,但是却是可以直达天听的,而且,一旦受理,那必定是昭告天下,谁都拦不住。
只不过,天听台受理规则很苛刻,若非有天大冤情,随意告到天听台,那是要掉脑袋的。
宁三月看着冥渊,没有回答,但是眼神里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冥渊眉心一蹙:“你现在的身体,撑不到你登上天听台。”
登天听台,那得受十八道刑罚,最后登上天听台敲响鸣冤鼓才能作数。
一般人别说十八道刑罚了,即便是一道刑罚可能就受不住了。
所以,上天听台不仅要恒心,也要能撑得下去的身体。
宁三月看着冥渊,只道:“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你想为你爹娘平反,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