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捧着一个托盘出来,一直走到宁三月跟前。
那托盘上面还盖着一层红色的布。
宫女到了太后跟前,太后伸手,将上面的红布给摘了。
那托盘上放了一份圣旨和两份太后懿旨。
宁三月不解地看向太后,不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拿起其中圣旨,直接展开给宁三月看,宁三月这才发现,圣旨里是一片空白。
空白圣旨?
太后一脸遗憾地对宁三月说道:“这是哀家两年前去圣上那给你要的一份空白圣旨,本来是打算你和珏儿那孩子成婚之后进宫给哀家请安的时候给你们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哀家真该早早将这些送给你。至少,这样还能保你们将军府无虞。”
“太后,您真是有心了,谢谢您。”宁三月轻声说道。
她的确很意外,没想到,太后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太后摇了摇头,道:“你可别谢哀家,哀家可没帮到你什么。当初,哀家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木已成舟了。哀家派人将空白圣旨送去给你,可还是没能出宫,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将军府大火之事了。”
“太后,您为三月做得够多了,您信三月,这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宁三月失笑,对太后说道。
太后将圣旨卷好,放回托盘。
“三月,这是一份空白圣旨和两份空白懿旨,现在都交给你。本来就是两年前给你准备的,迟到的礼物,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太后又一次拉着宁三月的手,温柔地对宁三月说道。
宁三月忙摇头道:“太后娘娘,这太贵重了,三月不能收。”
“说什么呢?”太后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哀家现在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你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就可以用。空白圣旨和懿旨都相当于一张免死金牌,你除了能保你自己命,你还能保身边其他人的命,你现在卷入到朝堂这大染缸里,难免是要沾染这些事的。”
宁三月见太后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再拒绝了。
她感激地说道:“好,那三月就多谢太后娘娘的赏赐了。”
太后这才缓和下表情来,点点头道:“本来就是给你的,已经迟了两年了。”
宁三月不觉笑了笑。
太后轻轻摸了摸她的手,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十分喟叹。
从前每每见到宁三月,宁三月都是意气风发的,会逗得她开怀大笑。
可现在,宁三月变得稳重了,却让她的心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太后顿了顿,问道:“三月丫头,你和哀家说说,你和玦儿……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宁三月没想到太后会问起这个,她看着太后,几乎是没有迟疑地,摇了摇头。
太后一脸遗憾:“你们俩从前多好啊……”
宁三月微微一笑,道:“其实从前……恐怕也没见得有多好吧!”
“怎么没有?”太后一脸不解地说道,“你们俩每次来看哀家,都把哀家逗得可开心了。哀家一直都觉得,你们俩一定会在一起的,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哀家每每想起,都觉得很是遗憾。如今,也算是弥补之前的遗憾。”
“确实有遗憾,但是,我和宁王大概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波折了。”宁三月很平静地说道。
太后则是问道:“你……你不喜欢他了是吗?”
“太后娘娘。”宁三月看着太后,认真地说道,“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的。错过了当初,就已经错过很多很多了。我从前可能是喜欢过他的,但是,从前便是从前,回不了头的。”
太后叹息一声:“确实,过了太久的时间了。”
宁三月也就没有说话了。
太后看着宁三月,又问道:“你如今和玦儿婚约还没有作废,你还是玦儿的未婚妻。可你与幽王……”
太后说到宁三月和冥渊之事,停顿了一会儿,可能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吧!
“哀家也听说了,你们是同门。虽然你们差了辈分,可若是两情相悦,也未必不能在一起。冥渊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却没想到对你这么上心。”太后说着也十分感慨。
“我叫他一声‘小师叔’,也不是白叫的。”宁三月笑了笑,对太后说道。
太后看着宁三月,不由得摇了摇头。
太后眼里的笑意不减,似是看透一切。
宁三月不承认,可太后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和玦儿既然没有缘分了,这婚约之事,便可以作罢了。”太后叹息一声,道,“虽然哀家会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却也尊重你的想法,一切以你的想法为准。”
“多谢太后娘娘。”宁三月笑着道谢。
太后看着宁三月,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问起宁三月这两年来的生活:“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过得好吗?”
“当初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是身受重伤。这两年前,前面一年都在养伤,后面一年……就在想办法为我爹娘为将军府讨回公道,我不能让他们背负污名。”宁三月轻声说道,“小师叔他……一直反对我回来,但是我没有听他的。包括化名‘桑榆’进幽王府冲喜,那也是我的主意,他不知道的。”
太后看着宁三月,不由得笑起来:“哀家也没问,你怎么这么急着替幽王解释呢?”
宁三月:“……”
太后一副看透了宁三月的心思,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宁三月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太后又和宁三月聊了不少,后来还将宁三月留下用膳。
宁三月这一日就是用来陪太后的,所以她尽可能地陪着太后,哄得太后越来越高兴。
这一天,慈宁宫都是欢声笑语。
太后的笑声都惊扰到路过的人,一个个都很奇怪,太后今日怎么心情就这么好呢?
太后的笑声也吸引到了皇帝。
皇帝本来是路过慈宁宫的,大老远就听见慈宁宫的笑声,他皱起眉头,朝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