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温柔善良,心底有着无限的怜悯,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生出半点恶意来。
甚至在她和姜承云这段婚事之中,宋知暖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把所有的错处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无限度的内耗,自伤,让她自己伤痕累累。
宋宁蓝若是面对这种事情,她必然不会这般想,她会觉得这是别人的问题。
她们姐妹两个人,成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宋知暖呆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宋宁蓝会问起这个。
“是娘亲,她前几日在国太夫人的席面上,遇上了白家的五姑娘,白宁湖,无意之间提到了少将军之前的事情,便说起了少将军在外有一个青梅竹马,无意流落红尘,但两个人关系十分不错,少将军的心里面一直都装着她。”
好像姜承云所有的言行举止,一切都有了答案。
宋知暖着重于姜承云如今有了心上人,他的身边不可能会再有她的位置,让她无比的沮丧。
宋宁蓝却是垂下眸来,仔细琢磨着白宁湖这个名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在宋知暖未出阁之前,在各种席面上,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宋知暖出丑。
白宁湖这人,非常热衷于给宋知暖找麻烦。
在宋宁蓝最初回到宋家的时候,白宁湖主动搭过话,她以为宋宁蓝在京城外青玉观住了多年,又遭遇了那么多恶劣的事情,会对娇生惯养、金尊玉贵长大的宋知暖,生出嫉妒的心理,会跟她白宁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去为难宋知暖。
然而宋宁蓝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心思。
她不可能会成为白宁湖手中操控的棋子,她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都由她自己控制。
或许最初刚回来的宋宁蓝,会对宋知暖等人,对这些宋家的人,心生不满和揣测,但无论是宋知暖还是宋夫人,她们表现出来的,跟宋宁蓝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尤其是宋知暖,天真的像是一个傻子。
毕竟一个能够一脸真诚道歉说她不是故意把裙子放在她脚底下的人,脑子又能有几分正常?
当时分明是宋宁蓝有意踩住了宋知暖的裙摆,想要让她当众出丑。
谁知道宋知暖摔倒了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让宋宁蓝都有些措手不及。
自那之后,宋宁蓝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宋知暖,反而因为种种原因,让她产生了一种相护的情绪,自此之后,宋知暖若是再遇到什么为难她的事情,由于宋宁蓝在,都非常巧妙的化解了。
宋知暖感觉到,自从这个妹妹回来之后,她好像多了一种好运,让她每天都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
见着宋宁蓝没说话,宋知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开始啜泣起来。
一只皙白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上勾过,然后划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水抹掉。
宋宁蓝淡淡的声音传来,“哭什么?”
宋知暖止住了泪水,用帕子将脸擦拭干净,她记得,妹妹不喜欢她哭,她说过,总是哭的人,是没有用的人。
她不想被妹妹讨厌。
“白宁湖是什么人,你和母亲当真是心里面一点数都没有,她的话你们也敢听进心里面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宋宁蓝的话语有些刻薄,但她已经有所收敛,就差指着宋知暖的额头说你们是不是傻。
宋知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向宋宁蓝,眨了眨眼睛,问道:“宁湖妹妹挺热络的,她总不能骗娘吧,娘也有所怀疑,让人去查探了一下,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还是有些传闻。”
她说着说着,就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宋宁蓝冷笑一声,“既是没有得到完全的证实,那又何必急着哭,少将军的人品究竟是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将军府的门庭,他要是做出这种事情来,在外养娼妓,呵,不用你着急,他自己该着急着急了。”
这句话的意思,宋知暖倒是听懂了。
听到宋宁蓝这么安慰她,宋知暖的心情好了很多,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抑郁。
有时候听宋宁蓝骂两句,她不知道为什么,便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也对,将军府门风良正,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少将军很在意将军对他的看法,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宋知暖想到这里,便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回魂了。
她轻轻一笑,“还是蓝儿你看的透彻,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知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感激的话,又要说买点什么好吃的给宋宁蓝做谢礼。
宋宁蓝塞了一小块栗子糕在宋知暖的嘴里面,恨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听到我说将军府严明,你就完全放下心来了吗?”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无论白宁湖究竟是抱有何种心思说出来这些话,你也该警惕才是,让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但不要惊动将军府的人,知道了吗?”
这种事情都还要她教,宋宁蓝当真是感觉有些心累。
宋知暖坚定的点点头,“蓝儿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让人查明白的,若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往少将军身上泼脏水,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有,”宋宁蓝给自己喂了一颗栗子糕,“白宁湖这人居心不良,她把这件事情透漏给母亲,只怕是别有用心,等着你出错,你自己也警醒着点,在外不要什么话都说,知道了吗?”
一对姐妹同时嫁入将军府,在京城之中也引起了不少热议。
宋宁蓝不喜欢交际,但是她喜欢玩,所以有什么有意思的邀约和帖子,宋宁蓝还是会看一眼的,只是宋知暖如今作为将军府的当家人,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还是要作为将军府家眷参加的,反而不会像宋宁蓝一样自由。
宋知暖在内不受丈夫重视,或许在外也受了不少委屈。
不然那白宁湖哪里敢透漏这样的消息到宋知暖的面前来,去恶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