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我怎么看你在不停发抖啊,是做噩梦了吗?”柔和的声音近了些。
没事的,没事的!
国家不会害我的,他们说的一定有用,一定要相信他们!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小阮,你怎么不说话?你的门怎么也坏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声音更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这床被子太厚太重,阮成感觉闷的自已心里堵得慌,而且身上也有点痒。
难道说是因为这个被子有问题?
我记得这张床之前好像睡过很多人的,会不会一直没有洗过,不干净?
阮成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觉得更加心烦意乱了,倏地,他感觉到自已裹在头上的被子,被什么东西给碰的微微动了一下!
“滚啊!不要靠近我!!”
阮成猛然受惊,下意识地大吼了一声,然后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不要有情绪的波动,深呼吸深呼吸!
“小阮你怎么了,是我啊,严火!你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手,或者拉开被子看看啊。”
他的手又碰到被子了!
被子都特么凹进来了!!
等一下……我记得之前戳破房门的是又细又尖,像是指甲一样的东西,可看这个形状好像不太一样……难道说严火真的是人?
刚才我看见的那张脸只是错觉?
要不,我看一眼……?
如果看见的真是严火,不是那个尖嘴怪物,那他们就不是一个东西……
况且严火都已经进来了,是不是代表那段提示不太准确?
那个诡异的东西才是那什么测试员,严火其实是来帮我的?
毕竟我这几天对他唯命是从,他没道理杀我啊……就看一眼,反正他已经站在我被子外面,要杀早杀了,看一眼影响也不大……
“你,你,你站远一点!”
“好。”脚步声往后远去,然后又停下,“现在可以了吧?”
阮成慢慢拉开被子,往外偷偷瞄去。
真是严火,正龇牙朝着自已笑呢。
阮成松了一口气,也还以一个僵硬的笑容,
还好不是那张怪物的脸,那看来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
艹!!!
阮成猛地再次拉紧被子,只觉浑身都在发颤!
就在刚才那瞬间,他见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严火的指甲急速变长,嘴鼻也凸了出来,只是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一只诡异的大耗子!
一只站立着,足有人类那么高的秃尾大耗子!
艹艹艹!!
我特么刚刚还在怀疑国家的情报错了!
真是个大白痴!!
“深呼吸!不要有情绪波动!不要担心!只要不触犯规则就一定会没事的!!!”
他猛地扇了自已一巴掌,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疯狂的大声念叨着,可奇怪的是,他的声音愈大,心中就愈发有诡异癫狂的画面出现。
贴到眼前的丑陋鼠脸、肮脏发臭的灰黑毛发、心脏被掏出握在掌心、脖颈被咬住吸吮鲜血……
各种血腥恐怖的妄想场景,不受控制地塞满了阮成的大脑。
不要去想啊!
阮成像是疯了似的敲着自已的脑袋,可依旧控制不住那些渗人的景象浮现。
被子被猛地一把掀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阮成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下一刻他就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虽然气味不大,但依旧呛的他差点呕吐出来。
心中的那烦闷之感蓦地汹涌起来,强烈到将他大腿和小指处的伤痛都冲淡了不少,但他还没来得及去感受,就感觉到自已的眼皮被强行撑开,锋利的指甲扎破皮肤嵌入肉中,严火湿润的细长鼻端紧贴在了他的脸上,小小的眼睛中满是戏谑的笑容,
“我刚才就一直在听你念着什么不要担心,小阮啊,跟严哥说说,不要担心什么啊?”
说话之间,严火的指甲微微一用力,阮成立刻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左眼被刺破了!
剧烈的疼痛之下,脑袋却格外昏沉,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阮成极为不适,就仿佛他正试图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游动,海面之下却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拽着他的脚踝用力往下拉。
与此同时,他只觉身体深处有某种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力量突兀涌现,似乎是要撑破这副皮囊!
阮成下意识地往身前一砸,想要发泄这股劲道,也想要把严火那颗丑陋不堪的脑袋给砸个稀耙烂!
砰!
床铺应声塌陷下去,阮成也失去重心摔倒,他刚想爬起来,却觉得身上奇痒无比!
伸手用力一挠,可非但没有止痒,似乎还有着一种极为奇异的触感……
两三片鱼鳞状的物体被挠落下来,将洁白的床单缀成红色,他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抬起手看去,只见自已的胳膊上,手背上,有着一片片灰黑色的鱼鳞状硬片,正刺破肌肤不断生长出来!
“不不不!!我明明就按照提示信息来的,怎么会这样?!!”
迟钝的感知让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惨叫一声,接着便癫狂地不停的用手去挠那些鱼鳞,可每挠掉一片都伴随着血肉剥离的极致痛楚!
严火已然后退到一边,他略带诧异的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小阮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哥们,不仅人听话,还藏着这种深夜节目,不错!我很喜欢!”
他顿了顿,继续笑道,
“要不我明天晚上让小月陪你玩玩好了!就那个穿红衣服的,喜欢跳舞的女的,我知道你偷偷看过她的。”
阮成挠痒的动作一滞,
原来她叫小月吗……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张明眸的笑脸来,阮成记得她常和一个穿黄衣的女孩一起来萤火玩跳舞机,他也确实在无聊的时候偷偷打量过那个红衣女孩。
“啧啧,”严火那张鼠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愉悦的笑意让他嘴边的细长鼠须都跟着一起颤动,“我记得她的滋味很不错的,怎么样,严哥够意思……”
“啊——!”
随着严火这句话一出来,占据阮成脑海的红衣女孩形象瞬间如玻璃般破碎,而那种极度的烦闷和诡异的瘙痒再次盈满全身,他痛苦的咆哮一声,随即猛地抬头,用那只已然不见眼白的眼睛瞪向严火,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这是你弄出来的对不对?!”
言罢,他并不等严火回答便直接扑了过去。
杀掉他!
杀掉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身体中的莫名力量让阮成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腿一蹬床就立时散架,但严火却没有挪动脚步,甚至脸上还依旧露出那种诡异的怪笑,只是在阮成跃至身前的时候,有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后发先至瞬间击中了阮成!
砰——
阮成猛地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想要起身,却觉郁结之气充斥着大脑,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切。”
严火收回身后那光秃的尾巴,不屑的唾了一口,
“废物一个,我还说多看一会呢,毕竟这种表演可不多见。”
忽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露出两颗如鼠类的大门牙。
朝着倒地的阮成走去,只是刚刚伸出爪子,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行了,他已经没什么自我意识了,马上就会沉沦,别浪费时间了,杀了吧。记得搜东西。”
“知道了。”
严火的笑容消失,他没有回头的应了一声,有些舍不得的看向阮成那身上还在冒出的鳞片,
“还说想看看你要被拔掉多少片才会被活活疼死,这事我还没见过呢……真是可惜……”
说话之间,他抬脚踩向阮成的脑袋,红白之物立时溅出,严火蹲下身来,在他的身上摸索一阵,并没有发现特殊游戏币,
“看来明天又要开始招新人了,真无趣,怎么就一直没碰见个能多让我兴奋一会的人呢……”
严火嘟哝了一声,随即红黑色的小眼微微一闪,声音变得极低,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也给宰了。”
重新站起身来,点燃一支烟,他转身走向大厅,刺目的灯光之下,他逐渐重新恢复成人类的模样,只留下身后那飘荡散开的白色烟雾,和破散的床具之间那时不时抽搐跳动一下的血肉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