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呆在原地的情况有很多
比如见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或者是见到了不得了的人。
程成，属于是后者。
崔金刚和他四目相对。
擦出了许多火花。
当然，是和爱与和平无关的那种。
程成看着崔金刚的脸色从平淡，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不出意外的，他腋下夹着的资料，应该很快就会敲到了自己身上了吧。
程成站在门口，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过是挤出了个微笑。
想来应当是非常难看的。
因为，完全没有缓解崔金刚那愤怒的情绪。
反正好像，还有点火上浇油？
“过来！”
崔金刚爆喝一声。
幸得这教室宿舍现在应该没什么人，附近也不会有学生过来。
也就是远远地看着有几个大概是值周的学生在那漫不经心地扫着地，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几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看哪里？过来！”又是一声爆喝！
终于是震下了几片早就已经快要把叶绿素给分解掉，只留下类胡萝卜素的叶子，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飘落了下来。
顺带，这声爆喝，也终于是震醒了某个挂在门边的少年。
程成抖了抖，既无奈又害怕……
挪了几步，他才小心翼翼地回了个：“是……”
“是还不快点！”
崔金刚眉头挑起的是咬牙切齿的脸。
他就这么看着程成不情不愿地挪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平复了下情绪，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用手上的资料拍死这个看着就是逃课间操的学生，已经是很克制了。
崔金刚开口问道：“解释一下？”
这个问题和早读课问你为什么迟到一样类似。
都是很难回答。
“呃……”
程成支支吾吾了片刻，理所当然地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而崔金刚的怒气值，又一次开始升高。
眼看就要到达阈值。
程成知道再不说些什么，恐怕有生命危险。
于是，口不择言地，说道：“老师，我这不是逃课间操，我这是为了我的未来！”
他试图说得理直气壮些。
但是，总归是有点生硬。
生硬到崔金刚是完全无法消化其中的内容。
于是不出意外的，他的怒气值抵达了斩杀线，一记持书暴击夯到了程成的脑袋上，效果拔群，造成了至少三秒的眩晕。
“痛……”
“还知道痛？你来给我好好说说，什么叫为了你的未来，你课间操不好好做，能有未来？？？”
等下，课间操好像才是和未来没关系的好么？！
程成下意识地想啵嘴，却也是被那崔金刚涨红的脸震慑住，哪还敢回话。
“上课又老是睡觉，物理林老师都投诉你了！你就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去竞赛预选？啊？天天吊儿郎当的没个人形！”
崔金刚开始了爆裂的魔法攻击，许久没有被骂过的程成，自然也只能在这接受着摧残。
不敢回话那种。
崔金刚是他高一的数学老师，没想到高二居然还当了班主任。
所以这次批评，那是酣畅淋漓，从高一的事骂到高二如今。
气都不带喘的那种。
而程成，却连低头都做不到。
因为头一旦低下，就会收获一句。
“低着头干嘛，没听进去？！看着我？”
然后折磨继续。
实在是难熬又痛苦。
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师弟，总之他们是嘻嘻哈哈地指了指这里。
大概是幸灾乐祸。
这种师弟，程成也只能祝愿他们，早点有报应。
不知道骂了多久。
程成本来是跑动了一会，有些热乎的。
而站久了，他自也是有些寒冷，毕竟是冬天。
他抖了抖，听着崔金刚继续输出。
听多了，还是有点麻木的，他一边被蹂躏着耳朵。
一边机械性地回着嗯字。
因为什么都不说，也会被喷。
崔金刚就是这么炸裂。
“高二了，不要老是想些有的没的知不知道啊。”
“嗯……”
“你们考上江东多不容易啊，别人想上都没得上，你们要好好珍惜啊！”
“嗯……”
“你看看你期中考，比起高一时，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本来你和那个邱钰成绩是差不多的，现在一下被她拉开了，你不反省一下的么。”
“嗯……”
“对了，今早是你偷溜去外面了吧！我在阳台看见你了。”
“嗯……”程成又一次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然后过了半晌，才回过味道来。
连忙瞪大了眼睛，看见的是噙着玩味笑容的崔金刚。
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嗯？？？”
“承认了？”
“不止你一个吧，你们几个大清早是干嘛？？？不冷么？也不怕外面危险啊！”
崔金刚叹了口气，用资料轻轻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这门，别再用了，知道么？！”
骂也骂够了，崔金刚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
他似乎是在叮嘱。
并没有继续责怪些什么，更没有说什么把邱钰带坏之类的云云。
崔金刚，并非是那种神憎鬼厌的老师。
虽然他性格很爆裂，也经常污言秽语，但是绝对是，程成等人，都认可的班主任。
即便他会体罚，会用笔记敲人，还会经常突击网吧抓人……
但是，他依旧是个负责的，好老师。
就是这样一个老师，护送他们，度过了高中三年，直到考上大学。
程成看了眼这年轻版尚还有些头发的崔金刚。
突然觉得确实有点对不起他老人家。
便站在那，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这句话说出来，是直接让崔金刚愣了愣。
他抚了抚眼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凑到了程成面前盯了半晌才说道。
“嗯？今天你怎么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平时不是嘴硬还不认错的么？”
“老师……我这不是幡然醒悟，重新做人，自我改造，争当先锋么……”
“……行了行了，套话一套一套的，别学那些那人虚伪的样子，知道了就行！”
程成也听出来了，这崔金刚好像有放过自己的样子，那是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个，得给我留下！”
崔金刚，伸手，夺过了，程成手中的，mp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