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风暴，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因为一般来到这种时刻，通常已经意味着无计可施。
正是程成现在所处的状况。
崔金刚就像个有固定巡逻路线的精英怪。
他迈着步子，以不可阻挡的姿态，走进了课室里。
程成，无能为力。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
唯一想到的法子，是，硬说方安上厕所算了……
这个可是迟到溜号的高中通解。
于是，他也只能跟上崔金刚的步子。
越过站在门口扫视的崔金刚，进到了课室里。
“吵吵吵！一楼都能听到你们在那鬼叫！下课就放肆了是吧！啊？下课了不知道好好休息一下？你们看看隔壁班有没你们这样的？”
“隔壁班不比我们大声？”有人尝试啵嘴。
然后自然是被崔金刚强势镇压：“我怎么没听到？！啊？我就听到你们又叫又跳，楼都要塌啦！”
崔金刚是一边说，一边走上讲台。
于是，不出意外的，课间的最后一分钟，变成了他的输出时间。
程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才刚坐稳。
邱钰就回头看向了他。
“喂，橙子，你……你跑去干嘛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依旧是引来了陈薇和高彬的注目。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邱钰和程成，是微不可查地笑了起来。
程成看着转过身的女孩。
愣了愣，主要是这个问题过于直接。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他重新找回智商的时候，是不自觉地想起了大概还在校道上的方安。
自嘲似地摇了摇头。
催促自己好友，是有一套的。
怎么来到自己要上时，又犹豫起来了呢。
这不是和大学时那些口嗨别人怎么怎么撩女孩，结果到自己时，就只会短信问别人：在干嘛？睡了么？吃了么？的那些傻逼一样了么。
他突然有些恼火自己……
“嗯？”
看程成迟迟没有回答，邱钰也是有些疑惑。
最后，邱钰是看着程成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回道。
“帮你去借笔记啦！”
没有再犹豫。
既然为对方做了事情，大概就不再需要藏着掖着。
愚蠢的事情，不能再重蹈覆辙。
总是擅自期待对方能发现自己所付出的努力，这也许，是有问题的，也是不公平的。
邱钰，也是没想到程成会说得这般直接。
连一边的陈薇和高彬都愣了起来。
嘴硬然后顾左右而言他，才是他们熟悉的程成才对。
所以，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谁？
邱钰是抿嘴笑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回的话：“傻不傻啊，大冬天跑出去，明天借不也一样？”
“万一这葵花宝典被先被别人借了，这不就亏大了么？”
“葵花宝典……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而且葵花宝典我怎么练？！”
邱钰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不过讲台上崔金刚还在输出。
邱钰也不敢笑得太大声，她只能压低声音：“关键时刻，怎么突然就靠谱起来了呢。”
“你现在可是我们班物理竞赛的独苗苗了啊，大爷我已经光荣牺牲了，那给我们班争光的希望，不就只剩下你了么？”
“就这样啊？”
“这是官方说法。”
“那私人说法呢？”
“我不想再看你愁眉苦脸。”
在崔金刚的声音中，坐在温暖教室的两人正在对视。
程成微笑着，说出了近乎暧昧的话语。
是让一边的陈薇惊呼了起来。
高彬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把抽屉的杂志摔到地上。
而邱钰则是在呆滞片刻后，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
程成这次没有再躲闪对方的目光。
不再拘泥于场合。
不再拘泥于气氛。
这次的程成，没有退缩。
而后。
是铃声响起。
崔金刚大概也是骂累了。
他作了陈词总结。
“都给我坐好来，开始晚自习！”
在崔金刚催促的目光中。
邱钰转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程成，也是终于可以缓上一缓。
明明是寒冬，后背却是一瞬间就湿掉了呢……
他猛地呼吸了几下。
毕竟，刚才他是紧张到憋气的状态……
只是，他还未缓解太久。
崔金刚便直接下到了他的身边。
“方安呢？怎么还没回来？”
教室里安安静静，只有崔金刚的声音在回响。
程成憋了个笑脸，小心翼翼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老师，他去厕所了！”
这谎话扯得非常利索，毕竟是每个高中生必备的技能。
而崔金刚，却也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程成，给我出来走廊。”
这命令来得莫名其妙。
程成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乖乖地跟了出去。
心里是多少有点忐忑。
开门那一瞬，不出意外的是，冷风又一次灌了进来。
只是这次吹得再狠。
前排那几个也是不敢出声。
毕竟，崔金刚还黑着脸在门口。
众人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跟着崔金刚出了教室的大门。
不由得嘀咕了起来。
“又犯什么事了？”
“谁知道……是下午收垃圾唱歌太难听？”
“诶？这也犯法？”
“开玩笑的，兄弟……”
只要崔金刚不在室内，他们便有胆子讨论。
陈薇也是嘿嘿笑着撞了下邱钰。
“哇，第一次觉得程成还挺帅的啊。”
“你眼睛没问题吧。”
“你觉得他长得很差？”
“倒也是人模狗样……”
“啧啧……”
两人也是小声嘀咕了起来。
而陈薇是越说越兴奋，邱钰则慢慢被说得支支吾吾，脸是愈发地红了起来。
最后，是忍不住，直接回了陈薇一肘子。
才让对方，消停了下来。
“哎哎，程成都被逮出去了，你们还笑。”
高彬翻开杂志，似乎是在痛斥两女。
但是，两人却也是懒得回应他。
站在走廊边上的程成，只是忐忑，紧张倒也没有非常，大概……就是质问方安去哪里了吧。
看来崔金刚是一个字都没信自己啊。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就一点都没有？
“他往校道那里走了吧，根本就不是上厕所！”
“老师你看到了？哎呀……我也不知道嘛……反正他就是出去了。”
“呼……你们两个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你们上次从我抽屉里把东西拿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