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上了个厕所。
他路过办公室，看到了林老师正在那整理着陈曦师兄手写出来的资料。
驻足，看了一会。
然后笑了起来。
纠结也无用。
做了，那便是做了。
大概，大家是终于有一个更直接的机会去感谢师兄了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又抬头看了眼那该死的倒计时。
然后沉默着走回了教室里。
此时的教室已经热闹非凡。
发癫的男生随处可见。
狗叫着我要打死你，吃我螺旋丸，真相只有一个，我还成为海贼王的男生在课室里跑来跑去。
然后，不免是惹来了女生们的不快。
“刘星！撞到我了！你们男生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哼，愚蠢的女人，写轮眼！唉哟，放技能时不能打人啊！”
“白痴！”
远处，是杜唯和那刘星在打闹。
班上的人也是见怪不怪。
因为大家各有各的精彩。
每日大家最放松的时刻，基本就是现在和晚自习回到宿舍后。
即便是值周，也是如此。
更别说今天树叶多得要死，一整天大家都是忙得不行……
现在隐隐是还有些腰酸背痛的感觉。
所以，今日的晚自习前的教室，格外的放松。
一日的八卦，得以在今日传播。
程成刚坐下。
高彬是一下拉住而来他。
“喂，刚才有人说人工湖那边闹鬼了！”高彬在那小声地说着。
程成是听得真切，也是把在和陈薇聊天的邱钰，说得身子一僵。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需做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程成也是微微僵硬，他拍了拍高彬的肩膀，是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可惜的是，陈薇也加入了进来……
“哦哦哦！在宿舍时就听说了，湖边有闹鬼了，贼可怕！”
陈薇是攀到了邱钰的肩膀上，看向了高彬和程成。
“细说细说！”高彬是连忙催问，连方安都抬起了头来。
“话说那是幽深而静谧的湖畔，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几颗孤星在天边闪烁！”
陈薇在那开始渲染气氛。
“湖面平静无波，宛如一面巨大的黑镜，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与光影。就在这沉寂到令人心悸的时刻，一阵不似人间所有的声音，突兀地划破了夜的宁静！”
“……”
“……”
“不是，你写作文啊……什么情况都没说清楚……”高彬在那抱怨。
陈薇却也是无奈了起来：“那不是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嘛，反正就说是有人鬼叫。对了，你们不是从外面回来么？有没听到啊？”
陈薇是晃了晃邱钰。
让邱钰是倍感无奈。
“哎呀……听到了听到了……就是有人在湖边叫而已！不是鬼！”
她恼火地想把陈薇推开，却发现对方早已化身八爪鱼。
“人？神经病啊，大晚上在那叫……你看清楚了是人？”
“看不清看不清……我眼神不好……你脸太近了……”
陈薇是凑到了邱钰眼前，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接着是转头看向了程成。
“程成你也没看清？”
“看清了，是人，穿校服……大概是……心情不好？”
他也只能这般回答。
总不能告诉对方，是自己和邱钰吧。
“什么啊，是人啊……哎，我还以为我们学校终于能有点灵异故事了……可惜可惜……”
“哪来那么多灵异故事，你们啊，就是作业太少……”方安收拾了下桌面，在那补了句。
于是，这方小天地又恢复了正常。
陈薇是继续攀着邱钰，开始和高彬聊下一个八卦。
方安又开始了新一科的学习。
他当真是开始努力了起来……
虽然如他所言，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但是，总归他还是努力了起来。
没有话语的程成和邱钰，无由来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同时是弯起了嘴角，在那笑。
笑的是刚才的无聊鬼故事。
他们，恰好就是男女主角。
这个秘密，大抵会守到，离开这个学校为止吧。
在两人笑着的时候，陈薇是忽然放开了邱钰。
她也是开始看起了杂志。
高彬自然也是如此。
邱钰终于得以转过身，低声和程成说上话。
“白痴，都让你别叫啦！”
“啊，是你自己同意的啊！”程成是咧嘴轻笑，说话声音依旧不大：“喊完，不就舒服了么？”
“舒服是舒服啦，学习不是还得继续？”
“谁让我们是高中生呢？”
“也是呢，按照老师们的说法，去到大学就舒服了吧。”邱钰抿了抿嘴，歪着脑袋，似乎是在畅享未来，很是可爱的样子。
大学会舒服么？
如果大学也是努力学习的话，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轻松哦。
只是这话，程成是不会说出口的。
他继续在那笑着看邱钰从幻想中回来，少女是继续开口说了下去：“哎呀，到时大学就爽啦！这次……你也要信守承诺哦，我也会好好坚持完这次竞赛的！被淘汰了也没什么好后悔啦！”
女孩在那嘻嘻笑着。
不是强颜欢笑。
也不是疲惫的笑脸。
她笑得放松，而又迷人。
这大抵是，回到这个时间点的程成，看过的，最好的笑脸。
这么说来，这次回来，是有意义的吧。
是相当有意义的吧？
于是，他便也是笑了起来。
眼睛的余光，看向的是，女孩规整地放入抽屉的那本同学录。
他依旧是第一个写上去的人。
只是这次，他写下的话语，与之前的有些细微差别。
一起上大学这种事情，无论几次都会写上去。
但是这次，总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意义。
这是他和她，都懂的事情。
邱钰也是顺着程成的视线，偏过头，看到了那同学录。
笑容一滞，变得有些微赧。
“喂，邱钰……”
“怎么了？”
“竞赛还是得加油嘛……”
“肯定啊！”
“然后，说不定我又三分钟热度，学习松松垮垮，你得提醒我！”
“什么嘛，还要靠我监督你？”
“毕竟，我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哟！”
“好好好，让本小姐带你飞！你们男生好像是这么说的对吧？嘻嘻……”
“嗯……”
程成话毕，回头是拍了方安一巴掌后背。
“爷爷我也会好好监督你的！”
方安明显吃疼，他是有些懵逼，却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傻子……谢谢……”
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是迎来了陈薇和高彬的注意。
两人笑嘻嘻地看了过来。
似乎是有在开口询问。
不出意外的，陈薇又是拉住了邱钰。
高彬则是不断在那鬼打墙：“啊？怎么了怎么了？”
只是……这些画面和声音，都在逐渐，剥离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