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下陆惜的行踪。”
傅雪吩咐助理,之后就戴好眼镜,快步朝外走。
人群看到她立刻如临大敌,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低下头假装忙碌,根本不敢看她。
不多时,助理就汇报了陆惜的位置,傅雪嘴角动了下,垂眼发出一声轻哼,“她还挺能沉住气,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去公司,这点倒是让我欣赏,我们算是一种人,骨子里都有着有股韧劲。”
助理不敢随便接话,生怕惹恼她,干脆就不说话,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
陆惜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公司的事不能都交给方敏姐,而且她也是抱着一点私心。
没准方敏能从丁聿那里知道一点关于傅南洲的消息呢?
只不过结果让她失望。
“陆总,傅总来了。”方敏的声音传出来,陆惜陡然抬起头,清澈的眼底瞬间如同星光闪耀。
然而看到傅雪,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不是傅南洲。
傅雪一眼看穿陆惜的心思,“以为是南洲来了?”
陆惜答非所问,“您来找我什么事?”
“想知道傅南洲的事就跟我来。”
傅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踩着高跟鞋出去。
陆惜呼吸一紧,赶紧跟上去,之后就跟傅雪一起到了停车场。
傅雪坐在引擎盖上,双手抱胸,目光在陆惜隆起的肚子上流连,随即眸色闪了闪,开门见山的说:“南洲已经死了。”
轰!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瞬间让陆惜魂飞魄散,浑身的血液仿佛炸裂一般,心脏在这一刻停止跳动,那种肾上腺素激素飙升的感觉充斥在她的身体每一处!
她惊骇的瞪大双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拔高音调,“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吼出声的同时,陆惜的眼眶也湿润了!
傅雪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陆惜狠狠眯起眼眸,眼底的寒芒仿佛一把利剑,剑气直逼傅雪,她咬牙:“你说谎!傅南洲不可能死!他也绝对不能死!”
“陆惜,我没跟你开玩笑,而且也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想知道真相,你大可以问傅西洲,他可以轻易弄到医院的监控,他可以告诉你真相。”
陆惜已经听不到傅雪在说些什么,她能清楚地看到傅雪嘴唇一上一下的翕动着,耳边只有一阵嗡嗡的响声。
傅西洲跟着傅雪来到这里,却并没有阻止傅雪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惜,因为早一天知道,她就早一天安心,早一天放下傅南洲,早一天爱上他。
“小九。”傅西洲开口。
陆惜却在这时候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我现在只想回家!傅南洲一定还在别墅里等我!”
傅雪冷冷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多少动容,她就是要让陆惜受尽刺激,让孩子早产,彻底铲除阻碍。
她已经等得够久了,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小九。”傅西洲按住她的肩膀。
陆惜却失魂落魄的摇头,“我不相信他会死,我要去找傅南洲!二哥,你带我去行吗?求求你了!”
傅西洲点头。
陆惜去了傅家老宅,去了傅北北家里,也去了傅东洲家里,甚至去了谭松韫那里。
但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满脸悲戚,都在无声的告诉她那个残酷的现实。
陆惜哭得累了,心脏好像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块,撕心裂肺的疼。
傅西洲始终陪着她,“小九,人死不能复生,哭两声意思一下得了。”
“没死!”陆惜用那双腥红如火覆满雾气的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没死!傅南洲不会死!”
傅西洲微微挑眉,“怎么就这么肯定?”
“感应!他是我男人,他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要是死了,我的宝宝怎么会这么安静?!宝宝不动,说明她不觉得爸爸死了!”
陆惜说得笃定,可止不住声音的颤抖,也止不住眼泪不断落下,说到最后,她像是被一剑封喉,彻底发不出声音。
这些都只是她在骗自己,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心太疼了,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陆惜知道,这次可能是真的。
她不知道怎么办。
傅西洲喉咙发紧,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有些话呼之欲出,然而黑暗的念头在作祟,他还是吞回了要说的话,轻轻的将她揽入怀里,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
“哭吧,哥哥在。”
“啊……”陆惜放声大哭。
怀孕不能情绪激动,可陆惜控制不住自己,到底是把自己哭晕了过去。
傅西洲将人打横抱起来,准备带回自己家,但沈默追了过来。
沈默沉声说:“人交给我吧。”
傅西洲嘴角扯了一丝笑容,“成,交给你也行。”
沈默从傅西洲怀里接过妹妹,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车里,看了一眼谭松韫的院子,开车离开。
傅西洲靠在车子上,抽了一根烟点燃,就这么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看着那个院子。
片刻之后,他轻轻笑了笑,“果然是个好地方。”
依山傍水,春意盎然,真是勃勃的“生机”啊。
抽完了一根烟,傅西洲迈着长腿走过去。
谭松韫没想到傅西洲去而复返,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暗道:这臭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呢?
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谭松韫面容悲戚的看向傅西洲,“还有什么事吗?”
傅西洲似笑非笑,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老三埋在哪儿了?”
谭松韫同样颤了颤,“问这个做什么?”
“想把他挖出来。”傅西洲不怀好意笑着,一点不像玩笑的意思。
“胡闹!人都已经安葬了,你就算与他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能挖坟掘墓吧?”
谭松韫怒声斥责,纵然他脾气再好,也不擅长应付这个小疯子。
“如果真是埋了,那当然是不好挖坟掘墓,可如果……”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嘴角的笑容变得阴森高深,透着某种暗示。
谭松韫绷紧了脸颊,露出了一抹痛色,长长的哀叹一声,“孩子,不管你与南洲有什么恩怨,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岁数大了,真的没心思再应付你,你走吧,好吗?”
傅西洲却悠闲的坐了下来,“不好。都这么晚了,开车危险,我准备留在这儿住几天。”
谭松韫眸色闪了闪,“随你吧。”
傅西洲仰靠在沙发上,晃悠着二郎腿,想了想又回到了车里,拿出了自己特制的电脑,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操作,红色光标锁定在某个位置。
接着他站起身,朝着西南的方向走过去。
他面前的是一堵墙,傅西洲用脚踢了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