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烟蓝,你该死啊!”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问上天黑白,它却非黑非白,它是不回答我吗?它是作弄我吗?还是说,正确的答案本就是非黑非白。”
“我也不能拿它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我快要死了。”
“我有死亡复生的能力吗?为何,为何我还没死?我要放弃吗?在旅行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放弃?”
……
古隐似乎铁定了心要将那白发少年杀害,他的身型突然暴涨几分,肌肉开始隆起。他向前一抓,一道由鲜血汇聚而成丈大血手朝着少年抓起。
“不,那太早了。”
脚下长剑替陈友挡下了一击,陈友不逃跑,反而直面古隐。他猛地睁开双眼,浑身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
这世上有三种力,一种是因物质状态改变而产生的内力,一种是能量运化产生的灵力,一种是元神意识所发出的元力。当三种力量合为一之时,不是一种一加一大于二的状态,但是合为一起,就是陈友所能使出的最强招式!
双眸紧盯握紧的拳头,陈友全身灵气真气集中运输转化拳头上,肌肉收缩,扭动腰部转动肩膀,打出元力灵力内力,三力合一的一拳。
“物理圣拳!”
顷刻间,他挥出这一拳,直击迎来的丈大血手,在空中对碰,“嘭”的一声,周围空间都仿佛破碎,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后知后觉,那血管隆起,布满血红色的巨大手掌在仅仅毫秒之间便炸裂开,在空中散落零零碎碎。
古隐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血手变回原来的摸样,血红色的物质在离开手上后又融化为血液滴落地上。他右手上传来的剧痛,耳边的“喀拉”声,都提醒着骨骼碎了,才让他回过神来。
“混蛋!”古隐骂道。
随即,他的双眸被血色染全,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是个恶魔,浑身也开始滋滋冒出新的血红物质,逐渐蔓延开,直到他背后长出了一个新的血色翅膀,双手长出新的爪子。
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我要杀死多少人才能供我施展那招吗?你知道吗!?”
“靠杀人提高修为吗……”
陈友缓过气来,浑身的力气几乎用了大半,现在的御剑飞行准备工作已经流畅许多了。他继续御剑逃亡,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胜算,于是最后一次朝着天空喊道:“师兄!”
“他来不及了,十秒,十秒我就会做掉你!”
那暴怒的古隐,背后的血色翅膀像是蝙蝠一般快速扇动,仅仅片刻,便拉近了与陈友的距离。
他的话是认真的,也是有理有据的,如果由对方的速度前进,恐怕真如它所说,十秒内陈友会被解决掉。
此刻陈友顾及着身后可能出现的攻击,同时思考着,从翅膀扇动的幅度与声音,仅仅过去三秒,便能察觉到对方即将近身。
见避无可避,他猛地回头,咧嘴一笑,接着大声喝道:“大杀招,你我一起死吧!”少年的声音坚决,浑身发出亮光。
古隐被这声给惊扰了,生怕再像上次交手那样中招,虽说他的那招“物理圣拳”攻击轨迹容易躲闪,可是力量却短暂性地超越了古隐的攻击,古隐也不敢硬碰硬。
于是,古隐原本伸出去的爪子顿时又收回了攻势,但攻击没有停住,而是化为冲击波打出,最后被少年轻易地躲闪掉。
少年身上的光亮像是佛祖显灵一般,可跟在后面等了一会,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古隐才发现,那所谓的“大杀招”是在骗人。
反应过来被耍了的他,恼羞成怒,大骂:“小畜生你骗我!”他气急败坏,于是再次运起体内力量追击。
追击又进行了近半分钟,那少年没有做什么奇怪举动了,可是古隐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他察觉,少年身上的光似乎被更耀眼的光芒盖住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在上空!
天空传来一道声音,“余孽,胆敢伤我师弟!”
那道声音不需要喉咙嘶扯来扩大声音,听着平静但方圆几里都传达到了。
古隐抬头望去,一个飘逸的青袍修士正操控着一把数丈大小的光剑,一挥手,剑落下。
他霎时惊慌失措,脸色苍白些许,也开始明白陈友的障眼法是在掩盖上空更耀眼的光剑。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啊!”
他不舍地看着那少年离去,只能停下追击,在山林树木间躲闪,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他心里明白,天上那猎人的光剑一旦落下击中他,他必死无疑。
如今他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境界修为的差距是巨大的,何况天上那人是筑基巅峰!
茂天尔及时赶来了,目光正在不断地跟踪着仓皇而逃的古隐,剑指一挥,喝道:“剑落金山!”
大剑预判了人影的飞行轨迹,直直朝着他的后脑勺落下。那道金光落下,仿佛一步迈入了朝晖之下的草原,阳光耀眼得似乎周围空无一物,相撞的一刻声震山林,山林树叶飞坠片乱如麻。
爆炸结束后,爆炸中心在一阵光波散去后,恢复平静,然而却不见古隐的身影,只在原处留下了几片血迹。
陈友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缓过气来。
他感觉差点就离死不远了,要是再死一次,谁知道会怎样呢?
“没事吧。”天空飞来一人,一道银光闪过,回到了那人的手上。
陈友朝着落地的师兄露出了温和无邪的笑容,“没事。”
看着那滴落着暗红色血液的长剑,陈友微微皱眉,问道:“师兄,不该去追人吗?”
“不去,穷寇莫追。”
茂天尔的神色紧张,视线紧紧地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
“哎,造孽啊。”
茂天尔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先入为主责怪小师弟将自己陷入困境当中,而是上手检查陈友背后破碎掉的衣物,关心其伤势,“你伤口严重吗,我这有丹药。”他将小师弟扭过身去,发现所幸有三道未伤及深处的伤痕,上手一摸,听到师弟疼痛叫喊,低头又看见,陈友的右手手臂垂下,伤势看着不深,然而却更重。
“师兄,别了。”陈友立即就转过身来,直面自己的师兄,笑着说:“皮外伤就不用在意了。反倒是师兄该去追人的,要是他是我们要找的恶人,那就麻烦了。”
茂天尔此刻却很冷静,他摆出认真的表情,凝视着陈友:“那是个筑基中期的邪修,他是血誓教的人,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大,是我和林分大意了,差点就害你……”他说话缓慢,巴不得把话一字一句从眼里传递到小师弟的耳朵里。他的眼神里带有愧疚,似乎他不是当事人却也理解陈友先前的危险。
陈友尴尬地笑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没经验。我的御剑术太糟糕了,而且我只顾着去往前探索,没有察觉背后——”
“得了。”茂天尔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白发少年的脑袋:“这次是我的错,好在你没事。”
他又关心地说了几句,就听见有人笑脸相迎地从远处跑来。他们点头哈腰,说着认罪的话语。
来者是一群长刘海盖眼的小土匪团队,朱达等人。
陈友这边从储物袋里取出先前的名单,刚打算要一一对峙,问清楚谁是谁,不料茂天尔将手放在他手上,再次打断了他。
茂天尔直奔主题:“关于那个叫‘古隐’的家伙,把你们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
陈友不禁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这个总是喜欢精打细算,贪恋钱财的二师兄,原来也是有这一幅靠谱的模样。如此一来,陈友心中的愧疚更多了:“我太弱了,让师兄担心了。”
茂天尔去朱达所在的洞穴一探究竟后,在某个房间制止住了陈友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
陈友百无聊赖,于是在原地打坐炼气,再次见到师兄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那时的师兄身上带着一股臭味,像极了古隐身上的味道,可他却闭口不谈,带着那群长刘海的土匪和陈友回去了。
后来,茂天尔将这些土匪抓到城里交给城主林分后,下令陈友回到山上,他则留下城里继续追查,再没有与林分聊天时嘻嘻哈哈的模样。
陈友被送回了山上,没有办法不愁眉苦脸。他从而师兄的语气里便能推测这次事件非同小可,但是那些事情,师兄似乎并不希望他知道。
两天后,茂天尔回到山上,依旧是没有说出什么消息,于是陈友到处从师兄师姐们的口中打听,终于在一位稍微大喇叭的师姐处听到了一个非常血腥的现实:大量城中失踪的人口的尸体,在某处隐秘的地窖被发现,他们身上的血液几乎全干。
听师姐说,八年前的屠城事件中,有十八名成员逃离了华天宗修士的剿灭,根绝血誓教成员提供的信息,其中有一位名叫古力的人与古隐的描述相当符合,并且很有可能是他。
当年的杀人犯再回杀人地点杀人。
因为这事,陈友的师父王安元也参与到当地的调查里,连续三个月。
师父狠狠地责罚了二师兄,并下命令弟子不得随意去希城。陈友没有遭受处罚,但他也开始自我反省:他这次的错误可就太大了,稍不小心,他或许会再死一次。
陈友依稀记得,那段时间里,修行课程王安元除了必要的时候露个面,许多时间都是由师兄代替师父指导大家修行。遗憾的是,三个月后,即便是精明的师父,也是没有抓到那个邪教成员。
那些日子,在陈友的记忆里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