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元第二个跟上,然后才是许杉。
许杉下来之时,洞穴已经被小师弟点亮,他甚至没发现,小师弟手中到底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炷点燃的香,并在控制之下,逐渐飞向前方。
许衫将就说道:“由烛火旺盛程度来说,应该在地下呼吸不难。师弟看来也是懂些地下秘境的探索。”
然而陈友却说:“不,我是在检验地下灵气的浓厚程度。看来,在地下,我只能使出我八成的气修实力,至于会不会变成七成六成,我就不得而知了。”
许衫瞥视了一眼王安元,两人对望片刻,陈友也疑惑着两人互相点头的原因,但没有过多考虑,便往前探索去了。
三人下来的地面是经过夯实的土地,前方是已经打开了的铜锈大门,大门里面又有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的尽头处又是一个大门,左右各有一个狰狞的石狮子。
“藏、穴。”陈友念出来了铜锈大门上模板的左右两个字,唯独中间的字模糊不清,似乎人为因素使然。
陈友身上的白光越发明亮,一脚迈过了铜锈大门,将走道里面也照亮。在他的火焰光亮下,这墓穴少了几分恐怖。
许衫忍不住小声赞叹,“小师弟的法术可真多。”
而王安元看了他一眼,“你是因为这个所以叫他来?”
许衫狡黠一笑,“其中之一。”他的笑容别有用意,而这用意他并不在乎被王安元知道。
进门之后,“沙沙”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许衫闻声立即了蹲下来,用手抓了一把泥沙,认真地观察。
他朝着陈友的方向喊道:“里面的泥土十分稀松,不知道底部是不是一样,有可能前面会出现泥沙陷阱要将我们活埋,前面的路要多加小心。”
说完,许衫将泥沙放回地面,抬头一看,小师弟与师父已经又走了一段的距离。那两人的关注点集中在墙壁之上的壁画,而不是许衫身上,这让许衫无奈地咬了咬嘴唇,“没听我说话嘛……”
走道上,那些壁画看上去晦涩难懂,充满了方方正正的图案,密密麻麻的组成一个故事。
王安元缓缓走在陈友的身后,目光紧紧锁在陈友身上。陈友喃喃自语:“蛟化龙,龙下雨,人打人,龙打人,这……”
陈友的话引起了王安元的注意,因此王安元也忍不住朝着壁画多看两眼。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陈友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问:“龙是不是比较适合做灵器、灵宝的材料?”
“龙,你说龙?”王安元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龙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陈友的神情严肃,指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在时间的磨损下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影,但却仍然保留了一部分的形状。
看到那个图案,王安元那苍老的容颜仿佛焕发新生,顿时情绪激动起来,手里捏起一个大火球照亮墙壁,仔细观摩起来,“这图腾……蛇身、鹿角、鹰爪、鱼鳞的特征都有,还真是龙!”他惊叹道。
而话到此,许衫也不知何时起,抱住了陈友,同样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陈友:“小师弟,你怎么看出来的?何伪那家伙跟我说过还以为是蛇,怎么会是龙呢?”
陈友脸色一凝,他也疑惑着为什么其他人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于是解释道:“我在书上见过,龙就是这个模样的。”
实际上,陈友的内心想法是:“我难道跟你们说我以前玩的游戏,龙都是这些的抽象图案吗?”
下一刻,王安元主动解释了陈友的疑惑,为什么他们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是龙:“龙是上古妖兽,曾在这世界与人类并肩作战,消灭了十万年前不可一世的妖族。但在妖族没了之后,龙族心怀异心,导致龙族受到屠杀,以至于到了今天,龙十分稀有。友,为什么你会以为是龙?”
陈友再次起了疑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抽象的观察上有天赋,指着壁画分析:“看。这是蛟,遇水化龙,保佑了村民,村民献祭童子童女,后面人们看不惯反抗,不就是一个——”
“蛟跟龙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陈友恍然大悟,“你们不知道蛟龙遇水化龙?”
而王安元略有些不耐烦,歪着脑袋说:“蛟是蛟,龙是龙,蛟龙是蛟龙,三者不是一种生物。龙身长百丈,与山相比,震天撼地,蛟龙不及其十分之一。蛟龙形似龙却无鹿角、鹰爪、鱼鳞,能翻江倒海,蛟与蛟龙相比,好比龙与蛟龙相比。”
陈友迟疑了,“那,妖族化人呢?”
王安元道:“妖族可以包含龙族在内的所有种族,但可化人的只有与人大小相似才可以。如狐狸、狼、虎,他们可以在到达一定境界时候,诞生堪比人类的灵智,在人类的帮助下化形为人,至于像是民间小说般随心可欲是行不通的。”
陈友的心,又稍微平复了些许,这跟他所了解的妖族设定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可他也很快明白到异样。
“那,人能不能换形?”
闻言,王安元沉默了些许时间,才说出了他那保守的回答:“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没必要,人是完美生物。”
许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默,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恐怕又会变成课堂一般,学生向老师请教。于是许衫蹦蹦跳跳地走到两人中间,笑了笑,“如果真是龙那个程度的宝藏,那就算是十个师父来,岂不是也不够死的?”
他的话,瞬间让整个气氛坠入冰点。王安元冷冷撂下一句:“先去看看情况,再做定论,我带的东西不少,应该能够保住你们两个。”
“有师父这句话,那我就安心了。”许杉则附和道。看似有些愧疚,实则心里也暗暗想着太好了,小师弟那求知欲终于停止了。
结果陈友完全不像是被转移了话题,深深地陷入了思考当中。见他沉默,王安元也没有干别的事情,而是关注点仍旧放在这个徒弟身上。
事到如今,许衫没了办法,他只好视而不见,叫喊着“何伪”的名字,希望那个阻止这场冒险的男人能够出现。
在良久的沉默过后,陈友说了一句,“这壁画有可能在比我们三人的年纪都大,或许刻画的东西就是我所说蛟遇水化龙。先不用生气,听我分析。历史是会骗人的,龙族在早几千年就濒临灭绝,所以历史可能是后人所写,没有实际考据。”
随着陈友的话说完,许衫和王安元陷入了沉默当中。
对于这个推测的事实,许衫和王安元比起陈友,更明白这个理论的影响力,但他们都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知道?”
现在轮到陈友沉默了。
总不可能跟你说,我是地球人吧?
陈友不敢说真话,但其他两人似乎也在心里有了答案。他开始找理由推辞:“不想了,师兄,师父,进去吧。话说那位传说中的何伪兄弟在哪里呢?”
三人再次前进,到了尽头才发现,左右还有两条岔路,而远看是大门,实际上更像普通墙壁只开了一条裂缝,也不知道两座石狮子在门左右是为何,谁家会把两座石狮子放家中某处墙壁左右?
陈友见状,用火球照亮大门的一丝缝隙,结果发现了不对劲,他问师父:“这里面是堵死的,这会不会不是什么大门?”他的话说出,王安元应声看去。
届时,许杉又喊了一声,“何伪!”,这声音传到左右的岔道,发现除了回响没有回应,反倒是把一旁认真观察的王安元给吓到了。
“老三,以后叫人先跟我说一声。”
“抱歉师父。”许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王安元没好气搭理他,而是继续跟自己的小徒弟观察墙的裂缝,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许杉在旁没有闲着,而是开始自顾自念分析起来,“越到主墓室,煞气越重,神识穿能探知的距离越短,不会那家伙被什么东西给抓了吧?”
他在一旁想着的时候,研究墙壁的王安元疑惑道:“这墙看着像是主墓室的入口位置,怎么是完全封闭的呢?这两个石狮子是干嘛用的?不会是故意耍人的吧?”
言罢,他召唤百道金系光剑,齐齐对着墙壁就是轻轻一按,可是没有触发什么墙壁上的机关。
而一旁的陈友辛辛苦苦地挪动了石狮子,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他垂头丧气,盯着墙壁说出自己的见解:“师父,要不直接把墙砸了?”
话音刚落,突然,轰隆一声,左边传来巨大声响,听上去,是一种沙子流动的“簌簌”声,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声音。
三人这里,修为要数王安元最高,但因为煞气的存在,他的神识也能勉强探知几十米远的距离,因此他能探知到那究竟是何生物之时,也迟了些许。
“蛇!是蛇型妖兽!快跑!”王安元高呼道,接着头也不回地拉着陈友的手,往右边一条岔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