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上的人心里都有了数。
懂事的人已经开始撤退了。
“不麻烦，不麻烦，付总我们这就走。”
“姜小姐，对不住打扰了。”
记者分分开溜，阮言也被经纪人趁机拉着离开，低头小声有些埋怨，“赶紧走吧，别被付总记恨上了，你说你，偏偏选这么个地方进行采访，还引来这么个大人物。”
阮言一脸懵地被扯回保姆车上。
看着车外的姜楠和付斯年。
久久未能回神。
什么情况？她们真的搞到一起了？姜楠怎么可以是付斯年的女朋友！
场地一下清空，当事人姜楠也未能一下反应过来，她耳尖止不住泛起红晕，被他指尖触及到地方还在微微发烫，女朋友三个字立体环绕般地在她脑中反复响起，心不受控制地加速了几秒。
姜楠冷静下来，看付斯年的眼神不算友善。
“付总又想做什么？”
“我在帮你啊。”
付斯年抬手又勾上她一缕发丝，勾着唇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姜楠瞪他一眼，无情地将他手拍掉。
不经意间看到站在店门口的丁佳乐，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秒，丁佳乐眼神迅速闪避，仓皇地逃进店里，姜楠心中陡然刺疼，她应该都知道了吧？她的身世，她的背景，以及她背负的谣言……
姜楠咬了咬嘴唇，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她是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朋友了。
付斯年察觉到，眼神倏地变得冷冽，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只是看到一家面包店，他眉头不自觉紧锁，声音低沉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冰，“你在这里工作？为什么？”
“不用你管。”
“我偏要管呢？”
付斯年冷眸眯起，身体朝她前倾靠近，带着股逼人的压迫感。
在他靠近的一秒，姜楠身体的本能的后退，只是紧接着，她的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绕住。付斯年不过稍稍一用力，她纤细而柔软的身躯便猝然贴近。两人面对面，呼吸交织，姜楠乱了呼吸，这个姿势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
姜楠注意到还有记者没走，当即沉了沉脸。
大概是大脑一时宕机了。
她竟拉着付斯年直接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入口处放着大型的闲置物。
有东西遮挡，不会被人窥见。
刚进入这逼仄的小巷，姜楠便觉得自己草率了，不知怎地，前面还是她在主导，转头就被付斯年故意挤到了墙根，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两人就这么紧凑挨在一起，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影笼罩。
姜楠挑了挑眉，“付总，你靠得太近了吧？”
付斯年轻笑，“不是你带我来的吗？还以为你是想找刺激呢。”
“你！”姜楠一时语塞。
这分分钟收入上千万的豪门总裁脑袋里都是装了些什么？
付斯年看着她凶凶的表情，不禁又是一声轻笑，旋即，他语气突然认真起来：“和你说件事。”
“可以，不过请你保持点距离。”
姜楠警惕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子示意他后退一步。
她已经被他气得差点失控两次了。
眼前的人太危险。
“我……”付斯年话音刚启，便被姜楠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她伸手捂住他的唇，另一只手从包里翻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后姜楠明显神色紧绷，她回头警告付斯年，“我接个电话，你最好别说话。”
付斯年看着她，闻见她掌心不经意间飘散的淡淡香气。
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
他眼神一软，点点头。
姜楠撇开视线，接听电话时特意关了免提。
“喂，爷爷。”
“姜楠，你在哪？”对面姜巍的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是带着情绪。
姜楠眼神暗了暗，唇微微张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网上铺天盖地全是你的报道，你不是说和沈度早断了吗？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还有付斯年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以为你爸爸失踪了，这个家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姜巍怒气冲冲，语气里满满的失望。
姜楠听着，心底泛起刺骨的寒意，仿佛冬日里被无端泼了盆冷水。
她克制着情绪，声音虽轻却坚定，“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姜楠，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被在整出这些幺蛾子了，爷爷不指望你能为姜家做出什么贡献，但也别在姜家紧要关头的时还弄出这些负面消息影响到整个家族，我希望你能懂点事！”
“找个时间，赶紧搬回姜家！”
话落，对面挂了电话。
姜楠垂眸，长睫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紧握着手机，手指从白嫩变得透红，她和爷爷的关系是什么时候恶劣成这样的？是在柳芸第一次陷害自己被爷爷袒护的时，还是在柳芸让他得到个孙子时，他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失重了？
思绪流转间，姜楠想起了爸爸，心里更是一阵揪心的疼。
为什么她在乎的，偏偏都要离她而去。
姜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一时间陷入情绪中，以至于连付斯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都没能察觉，直到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湿润的眼角，姜楠才慢慢回神。她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心中猛地一颤，轻颤的眼睫下悄然抖落一滴泪，刚好落在他指端。
姜楠一时慌乱，推开他转过身去。
她怎么就失态了？
付斯年眸中深沉，看着她清瘦单薄的背影，胸口莫名发紧。
“哭什么？”他冷言一句，分不清是在安慰还是讽刺，“若是姜楠靠不住，你还可以来靠我。”
姜楠听着，却是没当回事。
靠他？
简直在开玩笑。
姜楠确实在之前就认识付斯年，不过也仅仅只是认识。
有钱人的圈子，谁能不认识谁？
整个高中时期姜楠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付斯年和沈度两个人斗得厉害，甚至还因为打架轰动全校。总之，付斯年在姜楠心里没什么好印象了。
到现在，他不害自己就算好了。
姜楠调整完心情，转身看向付斯年。
恢复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付总，你要是实在没什么说的，我就先走了。”
姜楠说完就要离开，付斯年眼神一暗，擦身而过的瞬间抓住她的手臂，冷声低语，“给你个拿回手链的机会。”
姜楠眼中一亮，回眸问：“真的？”
付斯年顿了顿，旋即唇边浮现一抹坏笑，“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