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骏马,冲出肖家村。一路向北。
马背上是三个英气勃勃的女子。
一路上,她们马不停蹄、一路狂奔。
不一日,便到了zz城,这里离长沙不远了。
“按照近段时间剑文给家里的电报,他现在在湖南平顶山!”秋月喊道,她声音特别大,怕另外两个姐妹听不见。
“我熟悉平顶山,那里是我和文杰哥哥相识的地方,到了那里,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他……”柳下道。
“就你能找到他,不要脸的婆娘,看你嘚瑟的!”穆荣大喊!
“就是就是!我就是嘚瑟!怎么啦?平顶山是我和文杰哥哥相亲相爱的地方,气死你们!”柳下一拍马,急速赶在前面。
几天一路急驰,来到了两湖交接处的长江边,三个人下马,不知道到了何处,也不知道怎么渡河。
返回到了一个村庄,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在捡柴火,秋月急忙上去打听:“小妹妹,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渡口吗?我们要去河对面呢!”
“你们是什么人?是八路军吗?”小女孩问。
“哦!小妹妹不错啊!懂得真多!你也知道八路军啊?”柳下笑问。
小女孩抬起头,直愣愣的望着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也开始打量这女孩……
这一看,三个不禁张开了嘴,半天不说话了。
原来,眼前这个穿着粗糙衣服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大眼睛、双眼皮、柳叶眉,瓜子脸红通通的,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却已然是天姿国色。
秋月,穆荣,柳下三个,本来就是美妙绝伦,但是与眼前的小美人比起来,却都要逊色几分……
“哇!漂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三个人几乎同时下马,急问。
“我叫小燕子!”
“难怪那么漂亮!”柳下大叫!
“姐姐!我真的漂亮吗?”
“漂亮啊!”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那就好!我到时候可以去见他了……”自称小燕子的女孩子低头说道。
“哟哟哟!看不出小燕子年纪小小,就有心上人了!”柳下头一偏,看着小燕子笑道。
“他是八路军!”小燕子毫不畏缩,大胆的说。
“好啊!你能够告诉我们,他是谁吗?”秋月拦住小燕子的去路。
“不!”小燕子一脸倔强。
“那我们猜猜!看能不能猜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穆荣道。
“你猜不到的!”小燕子自鸣得意了。
柳下,秋月,穆荣三个,被眼前的小燕子吸引了,都停下来,围住这个小家伙。
“你们要干什么?”小燕子警惕起来。
“你说,你心上人是八路军,我不相信!你小小年纪,怎么认识八路军?八路军可是好人啊!怎么会认识你一个农村女孩子!我们不相信!两位姐姐,你们相信她吗?”柳下开始使诈了,还环视了秋月和穆荣一下。
秋月、穆荣自然是心领神会。
“不相信!不相信!”秋月和穆荣齐声附和。
“不要你们相信!不要不要不要!你们是坏家伙!”小燕子毫不示弱,大声喊道:“我哥哥就是八路军,怎么啦?他本事大着呢!我可不怕你们!”
“哇!小小年纪不学好,只会吹牛皮!我们三个人,就是八路军,我们八路军可不喜欢吹牛皮的孩子!”穆荣说。
“你们是……是……八路军?”小燕子的声音突然降低了。
“不相信啊?你看看,这是什么?”穆荣突然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晃了晃。
“你们……?”小燕子退了一步。
“别怕!小燕子妹妹,我们真的是八路军!你等一下,我换了装,让你看看!好不好嘛?”穆荣在八路军部队待过,当然有军服。
不一会,穆荣换了装,站在小燕子面前。
“你?你?你真的是八路军?姐姐,姐姐?”小燕子激动了,她握着穆荣的手。
“当然是,我们现在去江北,打鬼子去,不知道怎么过江,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呢。”穆荣言归正传。
“真的吗?姐姐,太好了!你……你们真的是去打鬼子吗?姐姐,八路军姐姐,八路姐姐……”小燕子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小妹妹,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八路军啊!”秋月也一本正经的对小燕子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打鬼子好吗?我要去找他!他……哥哥……”小燕子几乎在哭着请求。
“不急不急,小燕子,你先告诉我们,你找的人是谁?看看我们认不认识。”柳下说。
“他……他……他是……”小燕子的脸由白变红,还是接着说:“他救了我们的命,他答应做我的哥哥,他答应我长大了,就来接我去当八路军,现在我长大了,我要去找他……”小燕子低头说完,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来来来,小燕子妹妹,不急不急,你们这里有没有吃饭的酒店,带我们去,我们请你吃饭,怎么样?咱们慢慢聊天,好不好?”柳下知道,小燕子虽然小,但是的确与八路军有渊源。
“我……我……”小燕子开始扭扭捏捏。
“小燕子妹妹,你不是要找救你命的八路军哥哥吗?我们聊聊天,吃个饭,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你的哥哥啊。”柳下接着说。
“我要送柴回家!我爸爸妈妈在家里等我呢!”
“没关系,我们先送你回家,好吗?”柳下诚恳的说。
小燕子点点头,答应了。
四个人,三匹马,朝村庄走去。
不一会,到了一个茅草屋前面
“爸爸妈妈,我回家了”小燕子朝屋里喊。
从屋里走出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穿着破旧的男女。看见三个牵着马的女人,一脸惊讶。
“爸爸,妈妈,你们别怕,她们是八路军呢”
“哦?哦!哦……八……八路军啊?”爸爸一脸茫然,似乎不敢相信。
“叔叔,我们真的是八路军”穿着军服的穆荣,礼貌的对小燕子的爸爸妈妈行礼。
“进屋,喝水呀”小燕子妈妈说话了。
“叔叔,婶子,这里有吃饭的餐馆吗?我们请你们一家吃饭!”柳下没有忘记请小燕子吃饭的承诺。
“在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家……不过……哎……不过……”小燕子妹妹一边请他们进屋,一边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这……我杀个鸡给你们吃吧,家里没有什么米了,唉……再说,你们去镇上吃饭,离这远,这里到处都不安全,混乱的很呀……”小燕子爸爸也显出难堪的样子。
柳下三人,终于明白了一切。
“叔叔,婶子,这样子吧,我去镇上,买一些食物,到你家里来做饭,再说,我还得请你帮忙呢。”柳下说。
“那怎么好意思啊?”小燕子爸爸搓着粗糙的大手说道。
“两位妹妹,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先陪小燕子爸爸妈妈聊聊天,我去去就来。”柳下说完,跳上马,挥鞭而去。
小燕子爸爸,则抓来一只老母鸡,也不听秋月和穆荣的劝阻,杀了鸡……自顾自忙去了。
小燕子妈妈,则带着小燕子,烧水,准备做饭……
留下秋月和穆荣,坐在大厅(堂屋)里面,轻声说着话。
不一会,柳下回来了,她从马背上取下大大小小的包裹,口里喊道:“秋月,穆荣,你们两个臭婆娘,也不来帮帮忙?”
秋月和穆荣急急出来,帮助下货:有两袋大米、足有一百多斤、还有猪肉、鸡,鸡蛋、面条、鱼……
三个人把这些东西搬进屋子里。
处理好鸡的小燕子爸爸,看到这些,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幽幽的说:“你们……你们……真的是八路军啊?”
“叔叔,我们真的是八路军呀”秋月马上说道。
一下子,小燕子爸爸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声音都变了,高兴的喊道:“燕子她妈,这三个姑娘真的是八路军啊,肯定是的,肯定是!”
“我早就知道,她们是八路军”小燕子妈妈,从灶屋里朝外面喊道。
原来,她已经问了小燕子遇见这三个女人孩子过程。
屋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一起动手做饭……
不一会,一桌子菜摆上,大家一起吃饭。
而柳下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两瓶酒……
“你果然知道过日子……臭婆娘……”穆荣调侃柳下。
“我是特意买给叔叔喝的,我自然做陪客,你们两个臭婆娘就不要喝酒了,哈哈哈!”柳下以牙还牙。
欢声笑语中,小燕子妈妈已经装好饭,又拿来五个酒盏。就连小燕子面前,都放了一个酒盏呢。
也的确是饿了,大家居然毫无顾忌的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酒兴,柳下开始问小燕子的话了:“小妹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认识那个救你的八路军哥哥了吧?”
小燕子望了望爸爸。
爸爸点头说:“那就告诉八路军姐姐吧,几年来,你天天叨念着你的八路军哥哥,杨眉剑,杨眉剑的”
“什么?杨眉剑?”柳下、秋月、穆荣一齐高呼。
她们一齐站了起来。觉得失态,又同时坐了下去。
小燕子却不以为然:“你们真的认识杨眉剑哥哥啊?”
“岂止认识……”秋月说……
穆荣老辣世故,她太熟悉这段故事了,立即知道了来龙去脉,立即抢过秋月话题:“小燕子啊小燕子,你说那个杨眉剑,是不是在你们这一带河边上抢鬼子军火的杨眉剑啊,当时还有一个李连长营长什么的?还有一个黄英姐姐?”
“姐姐,姐姐!你真的是八路军啊,这些你都知道啊?”小燕子一下子又跳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们了”
“哈哈哈哈!我们当然是八路军,怎么?小燕子到现在才相信我们啊?并且,我们就是去找你的杨眉剑哥哥,打鬼子去啊!”
于是,小燕子把几年前,杨眉剑怎样在酒店救下她们几个女孩子,又在这不远处的渡轮上再次救下她们的故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她红着脸说:“我一直都在找杨眉剑哥哥,我……我……我当时就不肯回家,我想天天跟他在一起,打鬼子……我……我想……”
终于,小燕子不敢再往下说了……
“她呀!”小燕子爸爸接过话题说:“两个八路军战士,送她回家,天天叨念着要去找杨眉剑哥哥,哎!疯子一样,我家本来不在这里呢,里这里五十多里地,因为我家乡鬼子多,为了躲鬼子扫荡,就迁移出来了!”
“是闺女哭喊着要搬迁到这里的”小燕子妈妈补充道:“她说,这里是她的杨眉剑哥哥第二次救她的地方,又是杨眉剑哥哥打鬼子出名的地方,她相信八路军一定会在这里,杨眉剑哥哥一定会来找她……唉,我们是被她哭求着搬到这里的”
终于明白了遇见小燕子的来龙去脉!柳下、秋月、穆荣眼睛泛红,呆呆的望着小燕子……
还是穆荣打破沉默:“小燕子,我们一定转告你哥哥,你在这里等她,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哥哥,我原来对他说过……说过……等我长大了……”
小燕子爸爸咳嗽了一声,小燕子立即打住话题……
柳下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都低头不语……
秋月却道:“小燕子妹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一定告诉他,让他来这里找你,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他……”小燕子哭了……
“吃饭吧!孩子!”小燕子爸爸说。
“你们真的认识他吗?”小燕子突然发问。
穆荣起身,打开背包,拿出一张曾经拍下的照片,递给小燕子……
哇的一声,小燕子痛哭失声:“是他,是他……是他救了我的命,我们的命……呜呜呜呜,我发过誓,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呜呜呜……”
说罢,小燕子把杨眉剑哥哥的照片,贴在胸口上……
秋月带头哭了!
柳下哭了!
穆荣哭了!
小燕子的爸爸妈妈跟着哭了。
饭也不吃了,爸爸端起酒,一饮而尽。
大家一起端着酒,一饮而尽。
“我们该走了,叔叔,今天还要请你帮个忙!”柳下说道。
“我知道,渡河!放心好了,我自己送你们过河!我朋友是开大船的,等一下我送你们过去。”
“我也要去……”小燕子倔强的对爸爸说。
柳下三人,对视了一下,柳下说:“小妹妹,不可以,你年龄太小,不可以当兵,部队不允许收你,你大哥哥也做不了主啊!”
“不……我要去……”
“这样子吧!小妹妹,我把你杨眉剑哥哥的相片留给你,等你到了当兵的年龄,让你哥哥来接你,我们八路军说话算数!好不好嘛?”
穆荣忍痛割爱:将杨眉剑的照片,给了小燕子。
最后,小燕子知道不可能和几个八路军姐姐去找她的杨眉剑哥哥,流着泪把哥哥的照片放在贴心口袋里,点了点头。
下午,柳下三人,准备离开,小燕子爸爸已经准备好了船。
离开时,柳下三人掏出大把银元,塞给小燕子爸爸。
在推了许久后,小燕子爸爸终于收下。
送至江边,小燕子放声大哭,她一直看着船到长江北,才和妈妈依依不舍离开江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