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猫咪不安分地在胸口蹭蹭,顾景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挽宁不怕,夫君在。”
曲挽宁缓缓抬起婆娑泪眼,娇滴滴地说:“那每次打雷,夫君都会在我身边吗?”
顾景行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算不得多过分的要求,不过就是小女人争宠的小把戏罢了。
后宫争宠很正常,她本就受宠,再争一点又怎么了!
便郑重地回答:“若非初一十五,夫君一定在。”
窗外电闪雷鸣,一阵惊雷轰隆响起,曲挽宁全身一紧,又往顾景行的怀里钻了些,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抱之中。
雷啊……劈久一点吧。
“夫君,妾身知错了。”曲挽宁糯糯的声音在胸口响起,竟是主动开口认错。
顾景行心中惊喜,本以为她性子倔,脾气大,今晚还得好好讲道理,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认错了。
面上却强装冷淡,只是那嘴角根本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哼,错哪了?”
“不该偷偷吃避子药。”
“哼,我生气的是这个吗?”顾景行报复性地在曲挽宁的腰上捏了一把,“我生气的是对你这么好,你却不信任我,什么都不同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
“人家知错了嘛~”
话虽这么说,曲挽宁却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啥事都仰仗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目前看来,顾景行是个合格的皇帝,也确实算关心自已,但若要曲挽宁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却是不太行的,命运,若非万不得已,绝不能交由他人掌控。
哪怕是如今身子的夫婿,也不行。
顾景行并不知道曲挽宁心里的小九九,只觉这个回答让他心满意足。
至于那避子药,顾景行也没再问,怕是和那拿给婠婠的解毒丹来源相同。
入宫前所有秀女都经过搜身检查,万不可能带进避子药这类。且曲挽宁娘家甚远,无权无势,想送东西进宫避开内务府检查,难如登天。
母后当年,也曾经拿出过一粒,解毒丹。
与那日看到的无异。
顾景行心中猜测,她与母后,或许有一番渊源吧。
不然母后怎会如此眷顾这个小小的嫔妃呢?
她不想主动提及,便也没必要问。
怀中美人娇软,屋外雨声滂沱,许是真龙天子陪伴在右,竟是再没了雷声。
自从曲挽宁“怀孕”后,顾景行已许久未沾荤腥,刚还不觉什么,如今曲挽宁温热的呼气吹在他脖颈上,似猫舌在舔舐他的喉结。
那既然“怀孕”是假……
“挽宁,道歉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
曲挽宁眸中含情脉脉,直起身子亲吻了他的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
“夫君,良辰美景,你我互诉衷肠,总不能今天还要找人家算账吧?”
“嗯,挽宁说得对。”顾景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便日后算账吧。”
嗯……
好一个日后算账……
果然,总得付出代价的。
狗皇帝,你不讲武德。
顾景行素了那么久,自然无比威猛,没了“怀孕”的束缚,加上一点报复心,曲挽宁被折腾地不轻。
此时福安已经提溜了那徐太医进宫。
徐太医也是惨,刚入宫没多久,一直打杂就算了,好不容易在大公主那事儿上立了点功,能去熬药了,半夜睡得香喷喷,竟被皇帝身边的亲卫提溜进宫。
大裤衩都没来得及换,抱着个药箱就来了。
刚想进屋看诊,却被门口闭着眼装死的福安拦了下来。
“徐太医,不懂事,等着。”
屋内传来一阵阵娇软的声音。
徐太医尚未娶亲,而今刚满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
自然懂得里头的风景。
顿时面红耳赤。
“徐太医,心性不够稳,学着咱家,心静如水……”福安双手交叠在身前,闭上眼继续装死。
啊这,皇上你把微臣大半夜提溜来,就为了整这出吗?
锦嫔娘娘与您都生龙活虎,何必折腾我这个小太医啊……
门口守着的徐太医,万念俱灰。
一个时辰后,皇帝叫了水,全然忘了来之前还喊了徐太医进宫。
福安提醒的时候,饶是皇帝都觉得有些尴尬。
福安倒还好,毕竟是无根之人,可徐太医……咳咳。
“传进来吧。”
徐太医穿着大裤衩,恭恭敬敬给顾景行和曲挽宁行大礼。
“小徐太医,徐怀夕。朕听闻你入宫前,在妇科上颇有研究……”
徐太医顿时面颊通红,他的娘亲当年就死于妇科疾病,因此他自小便研究妇科,可他身为男子,常常因为所擅长的被人嘲笑,觉得他“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因此,入宫前的考核,他所报的并非妇科,而是咳喘方面的。
“不必紧张,朕传你来,自是有事要你办。”顾景行整理好身上的衣着,坐在上位,慵懒却又华贵,“但今晚在云烟阁所发生的一切,你必须守口如瓶,若让第四人知道,你可知下场?”
徐怀夕连连点头,此事办得好,升官发财,办不好,人头落地。
“还请锦嫔娘娘伸出手腕,容微臣把脉。”许是担心医术遭人怀疑,解释道,“悬丝不如直诊来得准确。”
他并非第一次见曲挽宁,只是上次远远一瞥,便已觉倾国倾城。
如今此番近距离,不敢抬头直视。光那身上沁人的香气,已是勾人心魄。
曲挽宁不疑有他,伸出光洁的手腕,为确保准确,还摘下了那红珊瑚手镯,轻轻给到顾景行手里。
徐太医强行镇定下来,细细把脉。
此确实乃喜脉之象,且已是两个月了。
可妇科乃是一众太医中最为薄弱,医者虽仁心,也是世中之人,皆认为涉及妇女疾病乃下下之等,医术末流。
表现为滑脉,却并非真正的喜脉。
“回皇上,虽娘娘的脉表现为滑脉,应确诊为喜脉,可微臣,却不认为……”徐怀夕颤颤巍巍地说道,还不时抬头打量顾景行的面色,见他一如往常,才敢继续说下去,“滑脉分为二十七种,最为明显的乃是喜脉,可喜脉应指明显,一脉应觉两种滑动飘忽之感,娘娘这……没有。所以微臣认为,娘娘并未怀孕。”
顾景行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娘娘,应是服下了会出现假孕之脉象的药。此药乃民间秘传,之前曾出现在烟花柳巷,娼妓为哄骗恩客为其赎身之用,已禁了十余年……”
天啊,锦嫔娘娘假孕?这是可以知道的嘛?徐怀夕慌的要命。
可顾景行脸上却无一丝意外,反而问道:“可对身体有害?有破解之法?”
徐太医皱着眉,把了许久,又颤颤巍巍地问:“锦嫔娘娘,您……您……可服过避孕之药?”
服了避子药的娘娘还假孕,徐怀夕顿时觉得自已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这项上人头,怕是难保。
曲挽宁偷偷瞄了一眼顾景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