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后宫,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明日告状,你还能出得了天禧国?”曲挽宁冷冷地回道。
“禧妃娘娘又不傻,本王担心什么?”姬广抱着卿卿坐在曲挽宁面前的椅子上,怀中的婴儿白嫩可爱,可不知为何,她的眸中似乎透着些许不应该出现在婴儿脸上的表情。
“禧妃娘娘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嗯,顾卿卿,卿卿长得真漂亮。禧妃娘娘若是不肯跟了我,我可以等等你女儿的。”
曲挽宁看着眼前这个死不正经的男人,厌烦得不行:“你能不能别那么变态?”
“这有什么,我父王最小的嫔妃,比我父王小了四十岁。”
男人向来专一。
尤其是古代帝王。
专一得喜欢十六岁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
姬广说得不错,但现在的顾卿卿刚过百日,就显得非常恶心人了。
“我是昭和帝的嫔妃。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便可以回去了。”
曲挽宁也看出来了,他并没有伤人的心思。
更像是特意来调戏良家妇女的江湖老流氓。
“娘娘真小气。”姬广用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抛了个媚眼,“也不请我喝茶。”
曲挽宁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说得上幼稚的男人。
“你面前有茶,有杯,你若不怕有毒,自已喝。有手有脚的在这里使唤我算什么?难不成还打算让卿卿给你倒茶?”
姬广不置可否,自已倒了茶,一边看书一边品了起来。
长夜漫漫,唯烛火摇曳。
曲挽宁其实早就困了,但还在他怀里抱着,虽然乖巧的不正常,竟是不哭不闹,难道卿卿喜欢这样的货色?
姬广翻完话本子,忽然开口道:“其实那个西凉女帝,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身为女子无论见识还是本事都远超寻常男子。可惜西凉在前朝就已经颓败,还给她指了个废物郎君。”
“你不是还看上她夫君了?”曲挽宁嘲讽道。
“我可没那爱好,不过是看上西凉国的国土,若不是他好骗,西凉女帝能死这么痛快。倒是可惜了。”
“你倒是坦率。”曲挽宁笑道,“那人家的夫君你可还在后宫养着?”
“早就杀了。”姬广无所谓道,“连枕边之人都能背叛,这种货色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个毒瘤。”
“这种话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我也觉得很惊讶呢。”曲挽宁嘲讽道,“天下谁人不知你纳了百房妾室啊,也不怕铁杵磨成针。”
“可惜都不能生啊。”姬广咧嘴一笑,“本王还是最中意你,你那儿子我还没见过,想来也如卿卿一般冰雪可爱,怎么样,你跟本王走,本王遣散后宫往后只你一人。”
曲挽宁笑。
能相信这种如毒蛇一般的人?
连自已的父兄母族都得为了他的皇位让步,杀起兄弟父亲来毫不手软。
“怎么,你看不上我?”姬广挑眉,笑得瘆人。
“西域王为何明知故问呢?愿意为西域王繁育子嗣的女人想必不会少,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我们是老乡啊。”姬广起身,把三公主还给了曲挽宁,“你说,若是我哪一日破了你这天禧国的城门,我的剑不舍得划开你这纤细的脖子,可怎么办?”
他说着,似乎很期待一般,看着曲挽宁细长洁白的天鹅颈。舔舐着上唇,满眼欲望。
曲挽宁紧紧搂住自已女儿,女儿安然无恙,才算放心:“你有这本事再说吧。”
“挽宁,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好好养着啊,晚点把你母女都娶回家。”
一阵风拂过曲挽宁的面颊。再抬眸便也看不到姬广的身影了。
这个男人……
太危险了。
怀中的娇嫩女孩,这一刻终于松懈了下来,抓着母妃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
曲挽宁连忙不断安抚,可女儿这次的哭竟是止也止不住。
到底怎么了?
可无论她怎么检查,女儿身上都没受一点伤啊!
奶娘也赶进屋里,曲挽宁不敢说刚才姬广的事。只好说公主可能是被惊着了。
恍惚间,曲挽宁脑中竟是有了一种猜测。
难道……
联系刚才女儿看到她看的话本子的反应,以及面对姬广的反应。
莫非……
女儿是和书中的女帝,还是和姬广,有什么联系吗?
三公主在奶娘的怀里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曲挽宁只好自已抱回来,柔声安抚着。
“卿卿乖啊,卿卿不哭,母妃在,母妃会保护卿卿的。”她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感觉到女儿小小的身躯正在渐渐放松,哭声也越来越小。
抬手示意奶娘们都出去,才算抱着女儿躺在被窝里。
顾卿卿苦累了。
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是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眉眼还皱成一团,看得曲挽宁好是心疼。
“卿卿。”曲挽宁轻轻亲了一口女儿,“只要娘亲在,就会护卿卿安然幸福一辈子。”
不知是不是睡梦中的卿卿听到了。
竟是渐渐舒展了眉眼。
贴着娘亲柔软的胸脯睡着了。
曲挽宁心中总觉得万分不安,她应该如何跟顾景行说?
那男人可以这样出入后宫,顾景行知道吗。
他如果知道的话,又会如何处理呢?
会怪罪自已吗?
曲挽宁不是不相信顾景行,是不敢赌人性。
想着想着,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一早,她是被卿卿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了。
卿卿全然没有了昨天害怕恐惧的模样,若不是桌上还留着昨日姬广留下的茶杯,她真的会以为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叫来腊梅,吩咐道:“腊梅,你去把桌上的茶具处理了。”
腊梅疑惑,这茶具是快过年了刚拿出来的,是江南的紫砂做成的,都是手工产物,千金难求。
“本宫让你做,你便去做。”曲挽宁有些不悦,虽然两个宫女都是自已的大宫女,到底还是芍药聪慧一些,至少她的吩咐芍药是不会质疑的。
主子的语气不好,腊梅也不好再说什么,拿着茶具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