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月自小就害怕坐车马,每次乘坐车马或是船只,时间短一些还好,若是长时间必会头晕目眩,呕吐不止。
原本这次北巡,她是想找皇后说不想出来的。
尤其是一听说路上要整整二十天,她脸都吓白了。
可陈映月向来胆小,这新入宫的嫔妃除了年岁尚小的吴思思,其余都跟着去,陈映月更担心自已的这份特殊被人瞧不起。也担心这一下子两三个月,回来皇帝就完全忘了自已。
索性一咬牙,想着在路上多睡睡,总能熬过去的。
却没想到这次出行的车马竟是嫔妃们都在一处,她也没法在叽叽喳喳的环境下睡着。
一日两日还好,这第三日,陈映月到底没忍住吐了出来。
这几日,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都是黄汁。李初窈本就是医者,看到同行的嫔妃吐得难受,在太医来之前便上前替陈映月诊治。
“陈美人这是晕车之症,脉象来看应当非常严重。”李初窈眉头微微蹙起,她坐在陈映月身边,身姿袅袅,就连侧面的曲线都让人看着浮想联翩。
杨宁儿翻了个白眼,捂着鼻子嫌弃地说道:“陈映月,你这身子不行啊,才坐几天马车你就病成这样了,这路途还远着呢,不然你早点回去吧。”
这话虽是关心的,但却没有一丝一毫关心的语气。
杨宁儿本就瞧不上李初窈,如今看她一副悲天悯人,惺惺作态,故作关心的模样,更是恶心得不行:“纯贵人,你行不行啊,不然还是等太医来看吧,这看出个好歹来,可别怪姐妹没提醒你。”
说完,还狠狠瞪了陈映月一眼。
陈映月心里一惊,瑟瑟缩缩把手收了回去:“纯贵人,我还是等太医来吧。”
李初窈有些尴尬,但出于医者之道还是劝道:“太医的马车离我们有些远,等得到消息过来最少还要一炷香时间,你若是再呕吐会伤到胃的……”
杨宁儿满脸嫌恶地开了窗,摆着手在鼻前扇。
几人同坐一辆马车本就空间狭小,现在陈映月还吐在了车里,味道确实不好闻。
陈映月既觉得尴尬窘迫,又担心害怕,即使知道可能伤胃,也不敢让纯贵人继续医治了,生怕又要发生上次一般的事情。
杨宁儿嗤了一声,便看向窗外,懒得看两人。
太医来得没有那么快,马车却一直在颠簸着,颠过一块石头的时候,陈映月到底是没忍住,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次就不是黄水,而是掺了一些血丝……
陈映月吐得只觉得周身脱力,这几日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此刻更是面色煞白,软软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驿站的床上。
刚睁眼,便见到了顾景行坐在一旁,心中欣喜万分,没想到她这一呕吐,还因祸得福了!
强撑着想支起身子,用她认为最甜美的声音,娇弱地喊了一声:“皇上~”
谁知,刚开口便是嘶哑得厉害。显然嗓子已经被多次呕吐给伤到了。
顾景行皱着眉回头,也不去扶她,淡淡道:“醒了?”
陈映月刚想答话,便看到皇后正靠着皇帝的肩膀休息,听到这边的动静,便起身坐到她床头:“太医说了,你晕得太厉害,怎么不早些说?若早些说,服些药也不至于呕血。”
相比起皇帝的冷漠,反而是皇后还算关心她一些,陈映月苦笑:“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自幼就害怕坐车,让皇后娘娘笑话了。”
“本宫笑话不笑话倒不要紧,你也实在不爱惜自已身子。”挽宁听薛巧转述了这车上的事,大抵也明白,若是这陈映月让李初窈稍微处理一番,最少不至于到呕血的程度。
只是如今病成这副模样,还想跟着车队去西北,实在有些不现实了。
陈映月也很清楚,尤其是看到顾景行这副模样,也知是她妄想太多。
别说这三两个月,就算三两年,皇帝也未必能多看她几眼。
索性自已开口道:“是妾愚钝,皇后娘娘可否派人送妾回去吧。”
挽宁也没为难她,嘱咐她好生休息,等养好了身子再回去。便和顾景行一起离开了陈映月的屋子。
看着帝后伉俪情深的模样,陈映月忽然觉得她想分宠无疑就是个笑话。
这两年来,所有出生的孩子,都是皇后娘娘生的,还不足以说明皇帝有多宠爱皇后么?
她双目无神地靠在床头,眼泪不由落流下来。
她的路,又在何方?
出了屋子,挽宁便和顾景行嘟囔:“这杨宁儿未免太过分。”
“但她说得也是事实,若是纯贵人真给陈美人看出个好歹来,纯贵人也得受牵连。懂得明哲保身,才能活得更长久。”顾景行宠溺地牵起挽宁的手,“当然,你有为夫护着。”
“这也快出来一周了,好不容易有个驿站歇歇,我可得好好洗个澡舒坦舒坦。”挽宁转了转脖子,虽然只是在马车里坐着,和太后娘娘打打牌,聊聊天,可这几日没好好休息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疼。
顾景行点头表示赞同。
可很快,挽宁就后悔了自已的决定。
她拿着方巾惊恐地遮着娇躯,满脸惊恐地在浴桶里氤氲的水汽下,指着顾景行道:“你你你!你!你干嘛!”
顾景行唇角微微勾起,笑得玩世不恭,单手解开了内衣最后一个扣,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在水汽下,他的胸肌十分结实,甚至还泛着诱人的水光。
“夫人与为夫说,要好好洗个澡啊。为夫手有劲,保管给夫人洗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温柔地就像小猫的舌头,轻轻舔过挽宁的心间。
下一瞬,只觉浴桶中水花四溅,原本堪堪到胸口的热水,此时已经漫出了水桶。
浴桶中的空间有限,顾景行贴着挽宁的耳边道:“夫人,背过身去,为夫替你……搓搓背。”
挽宁才不信这种鬼话!此时,她的脸早就红到耳朵根了……
一定是水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