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着香雪的尸体,她并未觉得太过怜悯,甚至还觉得她罪有应得。
那些争风吃醋的,不过是小事而已。
原本她还在想,为何西面那么容易就被攻破了,原来是香雪偷了布防图出来。
许是用脑过度,又或许是药劲上来了,挽宁只觉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就晕了过去。
姬广面对挽宁,脸上尚且还算有一丝人性,而抬起头与属下交流,只剩下了暴戾。
那几个顾景行的暗卫,看似是离开了,实则仗着自已武功不错,一直在暗处盯着姬广,不敢离开,亦不敢靠近,害怕姬广真的对挽宁下毒手。
姬广冷着脸道:“把刚才那些人,全杀了。”
杀手一愣,刚才姬广明明答应了这女人留他们性命……
但他却是没胆量质疑姬广的。
刚准备去执行任务,却见远处有受伤的将士一路踉踉跄跄跑过来:“王上!不好了!宇王携重兵攻上来了!”
“哦?这么快?”姬广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行,那撤退吧,今天算他们命大。”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宇王一路厮杀上山,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在厮杀中竟又有裂开的趋势。
但却发现这羌国的将竟是且战且退,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到那山洞附近,周围已没了任何将士把守了。
“是这啊!宇王殿下!刚才娘娘就在这里!”薛巧已哭成泪人,她无法想象,那样良善美好的娘娘若是被那变态掳走,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宇王在地上捡到了挽宁随身携带的香囊,虽然上面覆盖着脏污的泥,却依然看得出是她亲手绣的。
挽宁被带走了。
宇王额上青筋暴起,紧紧捏着手中的香囊,面对空无一人的山,姬广退兵的速度,令人咋舌。
或许不能说是退兵,他如此行为,几乎是相当于把月歌城的兵全部抛下了。
他的目的,竟是为了掳走挽宁?!
而前往追击的将士也回来了,只道在路上见到了重伤的暗卫,姬广身边高手太多,就算是顾景行的暗卫,也只能侥幸保下一条命来。
阿宁……
阿宁!
宇王只觉胸口剧痛无比,过了半晌才冷静下来,咬牙道:“回行宫。”
*
挽宁不知道自已昏睡了多久。
再次醒来,她正躺在陌生的床上。
屋子里点着两盏油灯,光线昏暗不明,却也能看到屋子里布置的华美。
虽不能和她的坤宁宫相比,但看起来竟是和曾经住过的云烟阁有些相似。
身下垫着羽绒填充的褥子,柔软又温暖,而她原本脏兮兮的衣服,粘在一起的头发,也早已清洗干净,换上了柔软的缎子裙,是西域那边的款式,分外妖娆。
本想撑起身子,可手里身上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撑起来便又软了下去。
听到屋里的动静,屋外守着的侍女急忙跑进来,扶起挽宁:“姑娘,您醒了。”
挽宁靠在床沿,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侍女,身材很娇小,年岁也不大,竟是天禧人的长相,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回姑娘,这是羌国皇宫。我叫月初,她叫月末,是服侍姑娘的侍女。”
“我看你们不像西域人。”
“我们都是天禧的百姓……”剩下的话,她没说下去,但挽宁也明白了。
想来是姬广特意找来服侍她的。
“我睡了几日了?为何浑身没力气?”
“姑娘已经睡了五日了。”剩下的她便也不敢多说。
为难下人不是挽宁的性格,但眼下却有太多不明了的事。她既然醒了,想来姬广很快就会来,与其为难下人,倒不如问姬广来得简单明了。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想来已是夜晚,只是不清楚具体的时辰。
“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吧。”
身体才是本钱,况且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侍女很快就端着热腾腾的小馄饨进来了,这显然不是西域的吃食。
想必,也是姬广的安排。
挽宁倒也不矫情,由侍女扶着坐到桌边,拿起勺子就放了一个小馄饨进嘴里。
汤汁鲜美,皮薄馅大,味道很合挽宁的口味。尤其是这胃,空空如也,有了这么一碗暖暖的东西入腹,她渐渐觉得四肢都恢复了知觉。虽然仍是无力,但不至于坐着都需要人扶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时辰,姬广便推开了挽宁的房门。
他不似往常总穿着深黑色的衣服,竟是穿了一身蓝白色的长袍,只是无论他穿得多像个书生文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阴鸷的气息,绝非一件衣服就能掩盖的。
挽宁背过身去,显然不想看到他。
姬广却不生气,反而走到挽宁面前开口道:“怎么,不好看?你不是最喜欢文人做派?”
“不伦不类。”挽宁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穿不出文人的感觉。”
姬广坐下来,笑得满脸邪气:“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如他所料,挽宁根本不愿回他。
“你看这屋子,我记得当初第一次溜进你的住处,便是这样的。我按记忆中的样子布置了,还添置了不少好东西,你可喜欢?”
不理。
“我听闻你是熙城的,你们那边的人爱吃小馄饨,我便早早就让厨子去学了怎么做小馄饨,你也尝了,可好吃?”
不理。
“我听闻你素来怕冷,便寻了两百只白鹅,取了它们身上最暖最柔的羽毛,制成了这套鹅绒褥子,可暖和?”
还是不理。
“我把你带回来,你身上的衣服,和替你洗澡的,都是刚才那两个侍女。我特意抓的天禧的姑娘,和你语言相通,也能陪你解解闷。”
自然还是不理。
挽宁本以为,姬广一心惦记着她给他生孩子,他今晚若是来,定会想要强迫她,没想到身上还带着血腥臭味的姬广,竟像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孩一样,处处迎合着她的喜好。
过了许久,挽宁才幽幽叹了一口气,问道:“姬广,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