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算是吧。”
“...”
李富贞微微颔首,随后问出一句令李在赫懵逼的话。
“你没事想这些干嘛?”
“...”
看着一脸疑惑的李富贞,李在赫愣了一下,无语的反问道:“这不是你问的嘛...”
“...”
有那么一瞬间李在赫看到了李富贞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这种表情出现在李富贞脸上实属难得。
或许是被李在赫一直盯着有些羞恼,李富贞破天荒的让他先下楼等着。
李在赫撇了撇嘴,转身下楼朝着停车场走去。
途中,李在赫不经意间看到路边一颗刚刚栽种的幼苗,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想起了一件令他后知后觉的事。
“是了,她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个历经沧桑的酒店女王。”
李在赫恍然大悟,这一刻,他才想清楚为什么李富贞最近的状态奇奇怪怪的。
人与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也最为深刻。
在李在赫眼里,第一次看见李富贞就直接将未来那个李富贞替换到如今的李富贞身上。
但二十四岁的她跟十几年后的她能一样吗?
伴侣都被李在赫梭哈掉了啊!
之所以李在赫迟迟没有发觉这点,就是因为他与李富贞交谈并不多。
前半个月两人基本没什么交谈,李富贞平日的状态也一直是冷着脸,那印象自然没有破灭。
“破灭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呢?”
李在赫不由思索,似乎就是自己从特勤局接她回来之后?
从那以后,李在赫才感受到一丝二十四岁的青春气息。
像是她平日里怕被人发现压在心底的东西突然由于意外开始不自觉的暴露出来。
思绪略微杂乱,李在赫停下脚步,手握车门,再一次替换自己熟悉的事件。
李富贞如今的状态在他来看,就好像阵地战中敌人拼命用强大的火力伪装己方只剩一人的事实。
简单说就是纸老虎怕被人发现。
或者说小孩待在大人堆里戴着电锯狂魔的面具试图彰显自己早已成熟。
“可是你暴露了啊...”
“...”
想清这点,李富贞身上那层前世的光环彻底消散,李在赫觉得好笑,他坐在驾驶室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时间没有多久。
李富贞就抱着书回到车上,上了车她一言不发的低头看着笔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今天大嘴巴的金银贞因为感冒住院,车上就只有两人,所以不说话的两人显得车内气氛有些奇怪。
沉默有时候不仅不能缓解尴尬,还会随着场内人的不断乱想变得旖旎起来。
李富贞抿了抿嘴,看着透过驾驶室座椅露出的李在赫后脑勺,她很想上去敲上两下。
她觉得今天糟透了。
连带着对李在赫的印象也直转急下。
他太放肆了!
刚才李富贞的本意是想问你一个保镖没事了解这些干嘛,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但经过李在赫一打岔显得她像是弱智一样。
对高冷的人来讲,做弱智的事被人拆穿这种羞耻感就好像女人说男人不行。
哪怕是事实!
那也不能说!
李富贞低下头,笔记上记录的是有关盖乐世转型问题分析,但她的思维却依旧附着在手握方向盘吹着口哨的李在赫身上。
微微吸气,凝神,李富贞试图让自己恢复往日的理智。
但车前面轻轻婉转的口哨声却让她眼眸微微一怔,李富贞抬头看去,发现李在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单手开车。
“...”
且不说李在赫耍酷的样子,这首曲调很陌生,李富贞还是第一次听。
李在赫吹的断断续续,但李富贞还是听出了曲调中的一丝悲伤,不知怎的,刚才困扰她的一切念头随着口哨烟消云散。
像是眼前纠结的东西都不值一提一样。
人总会在某时某刻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下来,心也变得平静。
李富贞想问,但想起几次在李在赫嘴边吃瘪的事,她抿了抿嘴,压住了这个想法。
啪。
李富贞合住笔记,靠在舒适的皮质座椅上,她闭上了眼,静静的聆听着,甚至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
李在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吹出这首歌。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歌曲是小众又大众的歌,在后世被快节奏音乐覆盖的短视频时代,他每次在站岗的时候都会不由吹这首歌。
歌是一位有名的诗人苏东坡的词,后面由音乐人作曲,传到李在赫耳中的是大陆歌后王非演出的版本。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想到这些,李在赫情绪有些微微低落,或许是被歌曲自带的忧思影响,或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异乡。
还是自己无意识间想到什么。
李在赫突然觉得莫名孤独。
像是第一次在海外执行任务,所见的人都是异国面孔,所说的话都带着异国风情,就连脚下这片土地都好像在排斥自己一样。
那种孤独在他上辈子无数次经历。
从农村到大城市,从大城市到超大城市,从超大城市到国外,每一次更迭都代表着你以一个过路人的身份强行融入陌生的环境。
不适,孤独,此刻才在李在赫快要熟悉这身份的时候迎面扑来。
李在赫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再吹着口哨,反而顺势轻轻的哼出了歌词。
有时候遇到积压许久的情绪不能一味压着,不仅无效还会渐渐累积自身无法控制的爆发。
反而顺势释放出去,身心才会安宁许多。
李在赫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那首曾在无数个夜晚哼唱的曲子,也响彻在这隔着山海,隔着血脉,隔着时空的陌生地域。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
嘴里哼唱着,李在赫一路开回了别墅,等到了之后,他发现李富贞竟然睡着了。
“富贞小姐?”
“李富贞?”
“...”
没有回应,只有一张歪着脑袋抱着笔记的冷美人静静的躺在后座。
李在赫有些无奈,下车,走到后座,犹豫了下,轻轻拍了拍李富贞。
后者先是发出一声娇哼,随后身体一颤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当李在赫的脸出现在不足十五公分的视线内时,李富贞破天荒的偏了偏脑袋。
“到了。”李在赫提醒道。
“额.”
“...你是累了吗?”
李在赫想着刚才这么短的路对方竟然睡着了,脑子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
累的话,是需要按摩的吧...
巧了吗不是?
他有大师亲传的按摩手艺,这不正好派上用场?
但李富贞没有回答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一刻很放松,就自然而然睡着了。
这句话显然不能告诉对方。
只是等她抬起脚抱着笔记本准备上楼的时候,李在赫一句探寻让李富贞羞恼的站在原地。
“您需要按摩吗?”
“我看你挺累的。”
或许是之前想通了一切,李在赫如今对待李富贞也没有那么小心谨慎了,开口就是大招。
李富贞被打懵,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李在赫像是没看出对方已经生气,装出一副下属想为领导解忧的样子说:“您需要按摩吗?”
“...”
“不需要!”
李富贞瞪了他一眼,觉得现在李在赫越来越大胆了!
他难道不怕自己开除他吗?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李富贞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