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还想杀一个两千石?主公可知那夏育的尸骨还未凉透,虽此刻无人询问,但日后免不了是一处麻烦。”
听到梁广说话的一刻,娄圭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口气和眼界都太过窄小了。
毕竟,自己想来想去,也就说了句男儿居世,会当得数万兵千匹骑着后耳!而梁广,开口便是要杀这般的人物。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若是杀一该死的两千石便可换得董公甚至袁家为我说话,那我为何不杀?”
梁广闻言也是看向娄圭反问。
“主公,我其实有些不解,正如郭太守所说,你为何这般心急。”娄圭闻言叹了口气,看向梁广,开口问道。“想你不过弱冠之年,却已经结识了如此多的大人物,而且无论是裴家还是郭太守,他们都是愿意帮你谋得一官半职之人,可你却偏偏还觉得不够。以主公的聪慧不会看不出杀死一个两千石所得之利只在眼前,未来这些两千石身后的人都将是主公你的麻烦。”
“我既然敢杀,那也不怕杀更多的人,谁挡在我面前我便杀谁,莫非朝中诸公敢觉得我刀矢不锋吗?”
梁广看向了一旁的无名之刃。
“主公此言,娄圭不敢苟同,主公此刻能杀,是因为主公站在党人这边,可主公当知,那宦官最是不讲规矩,而士人更是不讲情谊,若是主公有朝一日杀得狠了,杀得宦官胆寒,党人猜忌,大汉至今那诸多外戚,只怕便是主公的下场。”
娄圭看向梁广,厉声说道。
他虽非梁广谋主,但却也算是梁广家臣,从各种层面来看,两人都算得上是荣辱与共的关系了,所以,在他感觉梁广有些疯狂的时候,他只能开口阻拦,哪怕梁广会因此对他心生不满,却也也不得不为之。
“子伯以为我急功近利陷入了疯魔?你且听听我想杀之人。”
梁广听得娄圭劝诫,不但不怒,反而心头多了几分喜意,娄圭能够反驳而非一意附和,那么至少说明娄圭对自己的态度已然有几分归心了。
“愿闻其详。”
娄圭拱手说道。
“我要杀之人,乃是并州云中郡守张歧,此人多次放纵参与并州撤屯贩人之事,若他愿意束手就擒,自然可交给董公槛车入洛,等待朝廷发落,如若不然,便是死也不足为惜。”
梁广开口,带着杀意。
“主公想要杀得可是清河名士,若主公真的对其刀兵加身,只怕日后会为士人不容啊。”
娄圭眉头紧锁,看向梁广。
“杀的便是天下名士,子伯之前不是说了,不能杀得宦官疯狂,既然如此,我已经杀了一个夏育,在杀一个投奔宦官的两千石读书人,岂不是让那些宦官恨不得食我血肉,子伯难道不知,读书人都有风骨,愿意投奔宦官的已经是极少,能够做到两千是的更是那些宦官心头之肉。我若杀之,岂不是自寻死路,那些党人真会不顾一切保我?只怕不然吧?”
梁广摇头说道。
“可主公也不该对这般的天下名士下手啊。”
娄圭依旧不解。
“子伯,我要杀的便是天下名士,至少我得让那些宦官看到,我确实是一把刀,但这把刀却无主且锋利,而且,夏育难道不是天下名将?杀了一个天下名将,自然要用一个天下名士来补足才是。如此,子伯可明白?”
梁广说罢,站起身来。
“主公此举依旧是在弄险。而且,主公莫非是觉得朝中诸公和诸位常侍都不够聪明否?”
娄圭也默默起身,走到门口,却又转头,说了一句。
“正是因为他们聪明我才敢如此做,毕竟,无论是诸公还是常侍都是贪婪之辈,一把锋利的刀,谁不愿握在手中呢?而且,说起弄险,莫非什么都不做便不是弄险了吗?不说其他,只是我梁家的家业便已经是最大的险了。子伯早些歇息,明日还得前往云中。”
梁广说罢,熄灭了屋内的油灯,娄圭也自然默默退去。
第二日一早,梁广便带着自己仅剩的八十名骑兵离去,其中韩当也舍了官身紧随梁广身后。一行人直冲云中而去。
“太守大人,仲容兄带人走了。”
郭缊所在之处,孙坚站在郭缊面前,开口说道。
“知晓了,我匆匆前来,身边也无一个可信之人,反而只得劳烦文台来做这般琐事。”
郭缊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孙坚说道。
“太守此话言重了,仲容兄非寻常人,能够多看他的作为,对我也算是幸事。”
孙坚拱手,平淡的说道,居功而不表功,此乃孙坚的处世之道。
而此刻董卓所在之处,魏续也带来了梁广已经离开的消息,在向董卓说过昨日交谈之后,董卓哈哈大笑,口中连声称赞梁广未曾有负他赠刀之恩。
而此刻的梁广则是一路狂奔直赴云中而去,昨日鲜卑攻城,虽缴获那匹黑色龙驹并未落日梁广手中,但郭缊却依旧给了梁广不少鲜卑的良马,也算是弥补了梁广马匹上的损失。
梁广一行八十余人,人人悍勇不畏,梁广一人在前,手持董卓无名之刃和书信,一边走一边高喊:“董方伯使者前来,速开城门。”
董卓何许人也,做的都是土匪强盗行径,如此人物,手下之人又有几人好惹,在看梁广等人一身烽火之气,周身甲胄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本就被抽调走了精锐的诸多城池眼见梁广手中印玺手书,自然无一人敢拦。
于是,梁广等人异常顺利的便来到了张歧府中。
“云中太守张歧府邸可是在此?”
梁喜下马扣门,带得门子走出,梁广看向门子,开口问道。
“这位将军找我家主公?”
门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梁广,其人器宇轩昂,但又带着血火,一时间,这门子倒是不知道是否该将其拦住。
“奉刺史之令,前来拜会太守张歧,还请阁下通传一声。”
梁广走下了马,看向那门子开口说道。
言语之中倒是恭敬,眼见如此,那门子方才行了一礼,说是进入府中禀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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