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所有的工序都已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时间了。
今天是县试成绩公布的日子。
龙泉镇入口处,那条通往县城的官道上,一早就挤满了人。
其实真正相关的也就那几个考生的家人,其余都是来看热闹的。
大家都知道,如果通过考试,会有抵报传到镇上。
但什么时候来却没人清楚。
他们甚至都没想过,万一大家都没考上,是不是就等不到抵报了。
宇文清依然还是那样,不愿凑热闹。
待在学堂里,捧着一本《大学》反复研读。
先生许知行,则坐在凉亭里自学抚琴。
小师妹赵蓁,在院子里挥舞着长剑。
相比于一个多月前,这丫头好像春花浇了水一般,长得老快。
赵蓁每日除了许知行布置的抄书之外,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练剑。
她体内的剑气已经积攒到了一个不小的规模,也代表着她每天承受的痛苦更深了一层。
之所以还能行动自如,看不出异色,其实与许知行一样,习惯了。
宇文清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有先生和小师妹在,安安静静,读书习武,日子总觉得不够。
唯一的奢求,就是希望小师妹和师父早日练成《剑经》的先天剑体,不用再承受那万剑穿心的痛苦。
“抵报来了,抵报来了,师兄,你中了...”
老远,学堂里那些学生成群结队的正在往学堂跑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气喘吁吁的村民。
相比于这些已经武道入门的孩子,他们的体魄太差了。
宇文清放下手中书,赵蓁也长剑归鞘,许知行按住了那张在县城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古琴琴。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学堂外。
只见大虎手里攥着一卷卷轴兴高采烈的往这个方向跑来。
跑进学堂院子里,大虎急忙刹住脚步,先是向许知行抱拳行礼。
“见过先生。”
随后看向宇文清道:
“师兄,你中了,案首,第一名...”
宇文清笑了笑,问道
“知道了,你呢?大家呢?”
大虎兴奋道:
“都中了,都中了,咱们都中了。听那送抵报的官差说,五月份到州府参加府试,明年二月再通过院试,咱们就都算是大周朝第一批秀才了。”
“师兄你就轻松了,可以直通院试,不用再参加府试了。”
宇文清故作严肃道:
“大虎,切记别骄傲,路要一步步走。”
大虎连连点头。
“明白,我们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许知行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兴奋的样子,也知道今天他们是不可能静下心来读书了。
“好了,也算是一件喜事,你们回家好好跟家人庆祝一番吧,今日就不上学了。”
学生们自然是喜不自胜,拜别先生后,一个个撒丫子飞奔离开了。
大虎还想邀请宇文清一起,去放风筝。
被宇文清婉拒了。
众弟子走后,许知行看向宇文清,笑道:
“小清,恭喜你得案首之名,怎么不一起去玩玩?”
宇文清摇了摇头。
“得了案首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天下初定,读书人没几个,得案首并不是因为我水平高,弟子不敢松懈。”
许知行没再多说什么,依旧回到凉亭里练琴。
赵蓁多看了几眼宇文清,不由得暗想:
“师兄好厉害,除了师父,想来没人比师兄还厉害吧?”
宇文清见赵蓁望向自已,不由得笑道:
“小师妹,练剑累吗?不如先休息一下?”
赵蓁摇了摇头。
“不累。”
说罢便继续练剑。
宇文清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练剑,时不时的竟然还能出言指点几句。
赵蓁知道,她这位师兄是无法想象的绝世天才。
读书习武,无一不精。
所以就算宇文清从未真正练剑,可他的建议赵蓁还是会认真听。
至于对不对,她会用实际来验证,大多数时候都证明,宇文清是对的。
凉亭里,看到这一幕,许知行满怀欣慰。
有这么一位大弟子,还真是省事。
之后的日子就像过去一年一样,每天卯时开始,学堂便热闹了起来,开启了一天的课业。
因为知行学堂六名弟子全部通过县试,甚至还出了一位案首的成绩,安宜县娄县令开始真正重视并且以实际行动来扶持许知行的知行学堂。
县衙拨下一笔款项,以知行学堂现如今的地址为基础,开始扩建。
从规划图上来看,扩建后的知行学堂面积至少扩大了十倍。
能够容纳的学生至少也有三四百人。
许知行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让娄县令多招几名先生,辅助他一起开办学院。
而之前知行学堂的原址依旧保留,可以当做是扩建之后的知行学院的内院。
只有许知行和他认可的亲传弟子才能入内院学习。
按照计划,扩建工程将会在七月下旬完工,到时候就能让龙泉镇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入学读书。
知行学院,也由此披上了官学的身份。
但这间学院真正的掌权人,却依然还是许知行。
也算是一家公私合营的学院了。
县衙的动作很快,施工的工人龙泉镇有的是。
只需要银两到位,就能马不停蹄的开始动工。
而银两,正是最近安宜县最不缺的东西。
那王家的产业虽然大多数充公,上缴国库。
但具体的数额还不是由娄县令说的算?
这笔钱正好可以用在这个地方,甚至连因为资金不足搁置了许久的码头也可以继续动工了。
谁能想到,宇文清他们去参加了一场考试,因果循环之下,最后竟然给知行学堂乃至龙泉镇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
二月底,工程便已经开始了。
龙泉河上,往来不息的都是运送材料的船只,正好停靠在岸边,就能搬上知行学堂去。
工程进度也格外喜人。
到了三月阳春的时节,娄县令答应许知行的三名教书先生也终于赶来了。
许知行跟他们见过一面,聊了几句。
当天便有一位教书先生不干了,甚至直接找到了娄县令,说许知行侮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