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虎还是与陈明业一起去了宁王府,参加诗会。
三个师弟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来了,毕竟也能见见世面。
其实赵虎是不太愿意来参加的,他无心功名,也没想过在这京城扬名立万,只想等榜单放出来后,带着师弟回家去。
离家这么久,学堂后院的十里桃林应该开的格外艳丽。
蓁蓁师妹和呦呦师妹在桃林下练剑,先生坐在那块能杀人的大石头上抚琴。
每每想到这个画面,赵虎都会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在他心里,哪怕是犹如天上人间的大周皇城,也不及那三三两两几间茅屋。
只不过有些事总归还是要做的,陈家姐弟已经替他为顾平章设好了局,如果他都不到场,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华灯初上,京都又开始热闹起来。
宁王府门口也是车水马龙,前来赴约之人络绎不绝。
赵虎跟陈明业约好了,在宁王府门口汇合。
因几个师弟坐不住,所以几人便来早了些。
到了宁王府门口,几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等在门外,等陈明业来了再一起进去。
赵虎也知道,这种地方势必有些人见他们衣着朴素,会来挑事。
他也不想到时候浪费口舌惹得麻烦,所以便带着贺知秋三人离得远一些。
之所以不先进去,赵虎也有考量。
毕竟这里是宁王府,深宅内院,又是皇室亲族,里面必定有许多他们不懂的规矩。
如果贸然进去,恐怕会坏了府中规矩,徒增笑话。
等陈明业来了,有他在一旁提醒,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
只是让赵虎想不到的是,他一心想要避开祸端,可祸端就是偏偏要主动找上来。
不远处,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宁王府门口。
接待客人的门房和管家立即迎了上去,恭恭敬敬。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华服公子,面相带着几分阴气,双目狭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赵虎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那华服公子正好目光也向赵虎扫了过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但下了车后,身边人忽然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华服公子已经快要走进门口的脚步竟然又退了回来。
转过身,赤裸裸的朝赵虎他们看过来。
“师兄你看,那人不是那天在万金楼跟明业师兄拌嘴的那个人吗?”
听到一旁贺知秋的提醒,赵虎转头看了过去。
发现果然是那天那人。
赵虎立即反应过来,看此人对那华服公子卑躬屈膝的态度,说明那华服公子极有可能就是那天在万金楼没有露面的那个人,也就是吏部尚书之子,陷害他的顾平章。
赵虎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个时候没必要惹这个人。
但他没想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惹他。
那华服公子看着赵虎几人,阴冷的笑了笑,随后对宁王府的管家和门房说道:
“那几只野狗呆在那碍眼,找人把他们打一顿,赶走吧。”
管家有些为难,他们宁王府并非是这种完全不讲理之人。
可又不敢得罪眼前此人,毕竟宁王虽然是当今天子的弟弟,但却并无任何官职实权。
思来想去,管家只好硬着头皮道:
“顾公子,我让人把他们打发走吧,打一顿还是算了,毕竟宁王殿下比较重名声。”
顾平章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管家却不为所动。
顾平章冷笑了声,摆了摆手道:
“算了...”
随后转头对身边自已人说道:
“你去,把那领头的打断腿。”
一旁的管家听得是头皮发麻,这顾平章还真是嚣张到没边了,真不知道有谁能治治他。
顾平章身边的随从领命,毫不犹豫的向赵虎他们走去。
这种事他们可不少干,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赵虎发现有人朝他们走过来,立即站起身,将贺知秋他们护在身后。
“阁下要做什么?”
那人一句话不说,冲上来直接就打。
看样子,虽然不是高手,但也至少入了品。
顾平章是来参加诗会的,身边自然不会带太厉害的高手。
他爹吏部尚书顾同甫安排的保护他的人,也只是隐藏在暗中,若非必要,轻易不会现身。
所以结局可想而知。
这个主动上来出手的人根本不是赵虎的对手。
只是刚近身,便被赵虎一拳打翻。
赵虎虽然主修儒道,但武道也已经是九品上等的修为了。
若使用浩然真气,就算是七品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顾平章没想到,赵虎这么一个乡下来的读书人,竟然也懂拳脚?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来往宾客的注意,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这顾平章又在欺负人了。”
“这渣滓,自从第三条腿出了问题,心理是越来越变态了。”
......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顾平章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眼神也更加的阴鹜。
“敢还手,杀了他。”
四周往来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顾平章在他们眼里就像是疯狗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所以平日里根本没人跟他交往。
赵虎倒是挺平静的,毕竟在他心里早就有了弄死顾平章的打算了,那别人想要弄死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随着顾平章话音刚落,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刀客跃至街道上,手中长刀已经出鞘,向着赵虎直接就是一刀。
赵虎早有准备,拉着几个师弟纵身跳开,刚才站立的位置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刀痕。
也就是说,眼前这名刀客至少也是六品以上的武夫。
赵虎眼神凝重,手已经伸进怀中。
那里面有一幅字,是临行前许知行给他的。
其他师弟也都有一幅字,此时几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把手伸进怀里。
“大虎,别浪费。”
街道那头,忽然响起陈明业的声音。
风雨剑刘舟比他更快一步飞跃而来,落在了那名刀客面前。
那一身剑意,让那名刀客不敢再动弹半分。
大虎和其他几个师弟都不禁松了口气,把手从怀中拿了出来。
陈明业说的没错,先生的字,用在这里确实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