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波惊涛骇浪般的冲击过后,虫群扔下一地尸骸退走,虽然死伤惨重,但三哥们守卫的防线再一次经受住了考验。
凌武从头关注到尾,又接收到不少信息,跟上一次战斗进行比对之后,又有了不少新的判断。
回到军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了电力供应,营地里漆黑一片,只有几顶孤零零的帐篷里透出些许光亮。
秦锐将凌武三人送到何震岳的帐篷,就转身离开。帐篷里,何震岳和零一相对而坐,在他们头顶上,吊着一盏用细密铁丝网包裹着的应急灯,些许暗淡的灯光照着行军桌上的一张地图。
见凌武等人进来,何震岳站起身来说道:“辛苦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顺利,看了两场战斗,没想到这些三哥还蛮坚挺啊。”凌武笑道。
“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但仗打到现在,没点本事的不是被虫子弄死了,就是被督战队的打死了,”何震岳解释道,“就连咱们营里那些女兵,一个个也都是不要命的老兵了。”
凌武点点头,战争就是这样,大浪淘沙,没有任何的仁慈和侥幸可言。
“今天收获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坐在桌子后的零一问道。
“观察到一些现象,也有一些想法,正想找你们探讨一下呢。”凌武走到行军桌前,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沉思起来。
“哎,不用那么着急,累了一天了,要不先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再说?”何震岳有点过意不去地劝道。
“哪有那个时间啊,老何,咱们不是后天就要上了吗?”凌武苦笑道。
“哈哈,也是,那我就不矫情了,说说看吧,你准备怎么打?”何震岳也不再坚持,见好就收,其实他心里也着急着呢。
“我来指挥?”凌武惊讶道。
“那不然呢?零一队长跟我说过了,你打虫子是有一套的。”何震岳呵呵笑着说道。
凌武转头看向零一。
“没错,不过跟人打,你就还差点意思。”
零一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
“好吧,那我就先说说看,”凌武也没有推脱,而是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区域说道,“这几个地方,在虫族进攻的时候,都会有等级较高的信使驻扎,我接收到它们的信号,又跟梦萱和阿九比对过,可以确定它们是在传递方位信息。我猜测它们的作用大致相当于我们的炮兵观察哨。”
“你是说,虫族的炮击是由这些信使引导的?能确定吗?”何震岳询问道。
“基本可以确定,”邢梦萱翻开她的笔记本,对何震岳说道,“我这里记录了虫子信号的节奏,阿九记录了炮击的时间和方位,我们进行过比对,找出了一些规律,现在基本可以分辨了这些信号所代表的方位信息。”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何震岳激动地说道,“其实不少人都怀疑虫族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但就是没人能找得到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今天被你们给破译了。”
他兴奋地从邢梦萱手里接过那两本笔记本,可看了几眼后,发现都是些意义不明的鬼画符,又苦笑着还了回去。
“但这也只有凌哥自己能感知到,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啊。”零九无奈地说道。
“所以今晚和明天凌武不能休息,必须要在开拔前把这套东西理解记熟,融会贯通才行。”邢梦萱将自己和零九的记录递给凌武。
“很难的啊,三姐,”凌武哀嚎道,“我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你不是变态的变异人吗?还怕什么苦?”邢梦萱瞪了他一眼,“这关系着六百多兄弟姐妹的性命呢,再苦也得给我挺住了。”
“行行行,我背我背,”人命关天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凌武立刻就服了软,“开完会我就去背。”
“我也会跟着一起的,这些东西我也要弄明白。”邢梦萱又加上一块砝码。
“那就更没问题了!我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背!”
凌武的苦笑变成了眉开眼笑。
保震岳看着这些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老怀大尉,片刻之后,他继续问道:“现在知道了这一点,那我们怎么利用呢?”
“嗯,老何,我想问一下,咱们有多少重火力?”听到何震岳的询问,凌武再次看向地图,然后问道。
“m119型105毫米榴弹炮还有6门,最大射程是15公里,不过没有信息支持,只能炸阵地前面那一片区域。”何震岳答道,“另外,古斯塔夫m4无后坐力炮有20门,主要是用来打黑甲的。”
“坦克这些没有吗?我看三哥都有。”
“没有,”何震岳摇摇头,“二营和三营倒是有,不过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指望不上的。”
“哦?还搞区别对待?”凌武好奇地问道。
“区别大了,那两个营……”何震岳刚想细说这里面的门道,秦锐忽然在外面喊了声报告。
“何营长,佟二狗来了,说是要见你。”进了帐篷之后,秦锐悄声对何震岳说道。
“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他要见我干什么?”何震岳眉头大皱,显然是极为讨厌这个什么佟二狗。
“来协调防区分配的问题,说是那个司马女人让他来的。”秦锐也是烂着一张脸。
“老何,那要不我们回避一下?”零一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我随便应付一下,打发他走就行了,还有正事要谈呢。”何震岳摆摆手道,“秦连长,你去带他过来。”
“是!”
秦锐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转身,帐篷的帘子就被掀开,一个人影顺势钻了进来。
只见来人1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匀称,一张长脸长得还算英俊。扫了一眼帐篷里的情况后,他脸上绽放出热情扬溢的笑容:“哟,我来得真巧,各位都在呢?何营长这么晚了还在忙于公事,真是让人敬佩啊。”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营的佟凯文佟营长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恶客上门,何震岳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眼神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