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言似乎魔怔了一样,从前完全忘却了女儿的存在,如今在莫恩语的蛊惑下不断来争抚养权,好歹念及二老身体,暂时没有拆穿离婚的真相,人前半日他扮演着一个好女婿的模样,但人后又立刻撕了面具,冷言冷语:“你要骗到什么时候,我以后可没有时间陪你演戏。”
“只要你不再来打扰我的家人,你会永远生活在异国他乡,在家人和女儿心里,你是最完美的存在。”
“你要用谎言骗孩子一辈子吗?你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加在孩子身上吗?你要让他在仇恨和欺骗中长大吗?有一个冒牌爸爸?”他冷嘲热讽,却戳不痛叶茶芯。
叶茶芯反问他:“让一个陌生女人做他的后妈?难道这就是你对她的不欺骗吗?你会如实告诉他你为什么离婚吗?你会告诉他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苦,你选择了有钱的女人享受二人世界,还是告诉他妈妈不再年轻漂亮,是一个怨妇。又或者说男人都禁不住诱惑,所以都会出轨抛弃妻子呢?”
魏书言一时语塞,扭头瞪着她,彻底惊醒,这个女人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甚至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叶茶芯见他怒气冲冲,心中便觉畅快些,笑着说:“不过你放心,女儿不会恨你的,在女儿眼里,你凭一己之力出国深造,有着辉煌的成就,她心中的英雄和伟人,她为你骄傲,你是她的榜样。其实有一天他明白了真相,也会明白爱的含义,因为她生活在爱里,被爱浇灌出来的孩子不会轻易去汗。即使将来谎言揭穿,她恨,也只是恨到我。”
“信口雌黄!你给他塑造的那个伟人不是我,而是冷彦秋,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毫无瓜葛的人。”
“有什么不可?至少他拿出精力拿出钱财来陪伴她,愿意哄她,讨好她。可是你的血缘在哪里呢,毫无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说话间,叶辰曦正从外面跑来,灰头土脸像一只小花猫,飞快地奔跑过来,高喊着:“爸爸,爸爸!”
打了鸡血的亢奋,冲击着叶茶芯,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起,疼得几乎窒息。无力得靠在树上,看他们越来越近,魏书言一脸得意,张开怀抱去迎接,可是辰曦却越过了他,朝更远处跑去。
叶茶芯缓缓回头,不知何时到来的冷彦秋和穆永琳双双站在车旁,他抱起孩子,开怀大笑:“哎哟我的小宝贝儿,爸爸想死你了,瞧瞧谁家的小花猫这么可爱的。”
“爸爸,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动手术了吗?我还以为我会死呢,你知道外公外婆……”小人儿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不知。
叶茶芯扭头问魏书言:“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可曾出现过?她躺在病床上喊爸爸的时候你有过半句话吗?至少这个冒牌爸爸还有玩具给她睹物思人,你呢,你有什么?”
魏书言欲言又止,一旁的穆永琳扬了扬眉,苦笑一下,冲上来抱住叶茶芯,一顿牢骚:“你怎么这么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告诉我,难道真的想和我分道扬镳?用王绅那点钱来打发我,可是连我一个月水电费也不够呢,老娘不稀罕!你以为你肩膀有多硬,可以扛起一家子人的性命?”
不等叶茶芯开口,穆永琳又走到魏书言身边解释道:“你别也误会,老冷是我男朋友。辰曦是我干女儿,这几年家里家外全靠他打点支撑着,他们父女感情好,也是你运气好,你这个亲生爸爸也要心怀感恩才是,可别乱吃醋,难为无辜的人。你要真想好好谈,就心平气和些,否则,这里不留人。”
冷彦秋抱着孩子对他点点头,又对女儿说:“曦儿,你可知道,这位也是爸爸……”
“冷彦秋,孩子需要清洗。”叶茶芯上前打断他的话,让穆永琳带走孩子,才冷声说,“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但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可旁边辰曦人小鬼大,大声叫道:“妈妈,你不能对爸爸这么凶,他万一再找个温柔的老婆离开我们怎么办?爸爸,快走快走啦,我们去看外婆和外公吧,让妈妈自己反省反省。”
冷彦秋双手一摊,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拍拍魏书言的肩膀:“有话好好说,留下来一起吃饭。”
什么鬼!他忘记这是谁的地盘了?
他反客为主,硬要挤到厨房帮忙准备晚餐,可一进厨房,便严肃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怕,即使所有人知道你的现状也无妨,即使孩子知道他才是真的父亲也无妨。因为你的爱和坚强,会比残损不幸的婚姻更能庇护她,也更有利于她的成长。”
“所以冷冽便是最好的例子吗?”一别数月,叶茶芯对他态度不变,还是如此的厌烦。
冷彦秋早已习惯,也不生气,挽起袖子,动作娴熟地收拾东西,许久又说:“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你不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茶芯,你该叫我知道这些事的,这些天我很担心你,如果不是魏书言找上穆小姐,我们还蒙在鼓里。茶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样的重担,你该让我们一起分担的。”
“朋友?”叶茶芯听这话冷冷一笑,“冷先生的身份地位,我叶茶芯高攀不起,只求你能离我远一点。何况你现在是永琳男朋友,总该知道避嫌吧。”
冷彦秋赶紧解释:“冒牌男友而已。你何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呢?现在我们算不算有了共同的孩子呢?你照顾冷冽几年,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是在麻烦你。”
“因为那是交易金钱与保姆的交易,明码标价的商品,买卖双方都会心安理得。”
“你还是这样口是心非吗?倘若真如你所说一切都只是交易,当初你也不会一次次挨家挨户去跟人家道歉,让冷冽不至于被退学,我能理解因为十分的信任,所以才会格外失望与心痛,不是吗?”
他们算不上好厨师,做菜时还要讨论爱恨情仇,从叶茶芯手中拿走刀具,冷彦秋利索地切着肉丝笑着说:“我实在是想晨曦,我是他的冒牌父亲,曾经答应过她,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强劲有力的臂弯,你的家人也需要一个冒牌女婿,你呢?难道不需要一个角色来演这出戏吗?我觉得我比王绅更合适,不是吗?”
王绅……叶茶芯只觉得心口沉闷,把手中的菜摔到他面前,质问道:“我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和隐私吗?你为什么要去了解我的一切?我已经被你们父子俩折磨得一无所有无处遁形了,放我一条生路就那么难吗?”